“只是问几个问题而已。听着,”她压低声音,“你之前说有人要杀跟我有亲密关系的那几个人,你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Mare道,“呃,准确的说是跟你走得近的那几位。你可别问我到底是谁派我来的,我还不想英年早逝。”
安瓷加重语气:“你必须告诉我。不然,就凭你今天晚上私闯民宅这一项,按照美国法律,我现在就能把你当场击毙,并且不用负任何责任。”
她用自己这辈子最冷漠狠厉的眼神坚决地跟Mare对视。后者的神色渐渐有了变化,逐渐从轻佻转为了严肃,半晌,他虚情假意地叹了口气:“我还真以为你跟Eric说的一样,非常娇弱温柔呢,不会是跟Andre在一起待久了,被他同化了吧?”
“娇弱温柔的人在你们的世界当不了人。”
“这个观点我第一次听到欸。”Mare抬起头,眼睛亮闪闪地望着安瓷,不知道是真的在夸赞,还是在阴阳怪气,“你脑子真灵。”
安瓷沉默了一下:“我给你五秒钟。我有校长的电话,如果你在五秒钟之内不告诉我,我就打电话告诉他你又来骚扰我了。”
“什么叫做‘又’!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还有两秒钟。”
“等等,等一下,等一下,日本人名字很难记的,你让我想一下!”Mare眼尖地看到安瓷点出了通讯录,慌张了起来,“呃,我想想啊,那个人叫,嗯,叫做如果我告诉了你,你能不能把我松开?你把我忘在这上面那么久,我血液循环不畅,脑子转不起来。”
“如果你担心我会跑的话,你可以拉着我脖子上的这根绳子。”Mare看着她,“你给我系上的这根。”
他冲着安瓷仰起脖子。此前安瓷绑住他时,为了避免他挣脱,几乎可以说下了死力气,如今,有一道清楚的青紫勒痕浮现在他棕色的皮肤上。安瓷犹豫了片刻,仿佛是为了让她坚定下去,Mare故意做出十分夸张的痛苦表情,还剧烈地咳嗽起来。安瓷唯恐他的声音被门外不远的Ivan听到,胆战心惊地朝门口望了一眼,又赶紧回过头,只好依言凑上前去,勾起他脖子上的麻绳,攥在手心。
安瓷立刻就发现这个姿势很容易发力。她放下心,一条腿支撑着身体,另一条腿则是半跪在床沿,这个姿势带来的高度差让她得以俯视Mare妖异的双瞳,并迫使他抬高头,脊背绷得像一把拉开的弓。她弯腰伸出手,将捆住Mare双手的绳子松开了一些。
他轻轻地笑起来,凑在她的耳边,用唱歌剧般的声音道:“真是位好心的小姐。”
“名字。”
“事先说明,像这种任务,都是经由许多人一层一层布置下来的,以我的等级,其实是无权得知第一发布者的。”Mare耸了耸肩膀,“不过嘛,我这个人好奇心很重,所以呢,我就用我的能力,偷偷潜入了他们的梦境中,得知了那位最先发布命令的人。他姓源,名叫源清谷,是源氏集团现任董事长。顺带一提,这人貌似有点变态,我在他的梦境里看到了一间办公室,里面有一张跟侦探电影里一模一样的情报墙,那上面贴了少说十张你的照片。你怎么招惹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