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埋葬众神 第134节(1 / 2)

慕师靖落到了林守溪的身边,横剑于前,林守溪耳畔恶煞般的低哝声终于淡去,他抱着快要昏过去的三花猫,在慕师靖的掩护下撤退,迅速逃离了三界村。

    钟无时怔怔地望着前方,他柔软的触手像是冻在了冰块中的海鲜,直到林守溪与慕师靖都已逃远,他才终于回神,口中反复呢喃一句话:

    “不,不是她,她不是她……”

    当年在神墙之外,它曾被一个神秘的黑裙少女杀死,它甚至没能看清对方的容颜,就被惊世骇俗的两剑斩成了三截,那是它的心魔与梦魇,已纠缠了它数千年,这些年,它的孱弱更令这噩梦放大了千百倍,故而方才的一瞬,梦魇照入现实,他直接吓得无法动弹,半晌后才惊然回神。

    不,这绝对不是当初诛杀自己的少女神明,而是魔巢那位新来的圣子……

    心中的魔障竟已根深蒂固至此了么……

    钟无时闭上眼,收拢起触手,发出了自嘲的笑。

    他当然不会这般轻易地放过他们。

    钟无时没有去看身后坍塌的房屋与惊慌失措的人群,他再次睁眼之时已魂定神稳,他变回了神守山斩邪司小仙人的模样,身影飘然而入,云朵般掠过长街,向三界村外追去。

    ……

    “你怎么现在才来?”林守溪责问身边的少女。

    他们原本已做过约定,由林守溪潜入村中抢尊主,抢到的那一刻她就出来接应,带他一同逃离。

    “我就是喜欢看你吃瘪,不行么?”慕师靖微笑着说。

    他们两人都已收剑,运转全速在石崖红树间狂掠,林守溪听着慕师靖清恬的语气,只觉得她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钟无时的领域无法影响到你么?”林守溪想到了她方才翩然而至,面色自若的身影,问。

    “污染的传播需要媒介,我以道门的清莲神妙诀暂时封闭了五感,他自然影响不到我。”慕师靖说。

    若非钟无时境界依旧可怕,她甚至会尝试将对方击杀当场。

    “你怎么知道这点?”林守溪问。

    “看你挨打之后猜的。”慕师靖笑着说。

    “……”林守溪无言以对。

    慕师靖瞥了他怀中一眼,见到了那只头晕眼花,几欲口吐白沫的三花猫,秀眉颦蹙,“我让你去抢尊主,你怎么又把这只猫抱出来了?”

    “放肆!本尊,本尊……尊……”三花猫虚弱地吐着舌头,张口想要反驳,却难以说出完整的话。

    “它就是尊主。”林守溪说。

    “……”慕师靖虽有猜测,却依旧难以接受。

    “那钟无时没有追来么?”林守溪向后看了一眼。

    慕师靖想起了她先前钟无时骤然凝缩的瞳孔,她不知道对方的恐惧来源于哪里,只是猜测道:“他好像认错人了。”

    “认错人?”

    “嗯,他似乎把我认成了……曾杀死他的人。”慕师靖的猜想很大胆。

    林守溪则在心中做出了更大胆的猜测……难道当年斩杀掉时空魔神的,是千年之前的慕师靖?

    这个猜测很快又被他否定了,毕竟像慕师靖这样的妖女,若真有那等毁天灭地的实力,恐怕早已天下大乱了。

    慕师靖也懒得去纠结这些,她说:“这只猫拿来我看看。”

    “你这是什么语气?”三花猫清醒了些,“本尊是尊主,可不是什么物品,你这魔门圣女胆敢物化猫猫!”

    接着,它就被林守溪抓起后颈,递给了慕师靖。

    这更令三花猫感到生气:“好你个林守溪,你,你竟敢投敌!”

    慕师靖抓来了猫,她打量了一下它背上杂乱的毛色,又翻开它白花花的肚皮看了看,摇头道:

    “它有何特殊之处么?”

    “它……嗯……”林守溪犹豫着开口。

    三花猫还等他夸自己两句,证明它的有用性,林守溪本想说它会写书,但一想到慕师靖对于诛神录的恶劣的态又住口了,最后他想了好久,才说出一句:“它比较可爱?”

    “它哪里可爱了?”慕师靖把它拎起来,观察了一下,发现是只小母猫。

    “是没你可爱。”林守溪冷嘲热讽。

    慕师靖冷哼一声,懒得理他,一边以剑气披荆斩棘朝着龙鳞镇飞掠,一边继续研究这只号称是尊主的猫。

    三花猫羞耻心暴涨,一副要抓花慕师靖的脸的气势,慕师靖刻意玩弄它,与它保持着恰当的距离,可怜的三花猫被圣子玩弄于股掌之间,伸出的爪子总是差之毫厘。

    它一边埋怨着林守溪的投敌之举,一边控诉着慕师靖的邪恶行径,十分委屈。

    慕师靖玩弄了一阵三花猫,有些索然无味,随手将它抱在了怀里,三花猫轻轻挣扎着,在慕师靖腴软挺拔之处蹭了蹭,只觉得自己坠入了棉花紧致堆成的海洋里,它忍不住隔着衣裳又蹭了蹭,粉色的爪垫也紧张地、轻轻地放了上去,接着,它感受到了一道凶恶的视线,抬起头,圣子冷艳的螓首低垂,正盯着它。

    “你在做什么?”慕师靖冷冰冰地问。

    “我……我……”三花猫急中生智:“我也投敌了!”

    慕师靖红唇挑起,觉得这只猫别的不会,倒还是挺识时务的。

    林守溪与慕师靖一路赶到了龙鳞镇。

    尖黑的高峰刺入视线,浊江的涛声传入耳中,两人感到了莫名的安心感。

    就这样摆脱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