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埋葬众神 第138节(2 / 2)

    三花猫笑了笑,它趴在林守溪的腿上,说:“所以我后来其实一直很小心,生怕犯什么错被抓起来,毕竟书上说嘛,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我总觉得,我还是做错过什么事情。”

    “你这样的小猫咪能做什么错事?”林守溪不以为然。

    “嗯……我,我好像撞坏过什么东西。”三花猫支支吾吾地说。

    “撞坏东西?”林守溪没有深思,只是道:“你能撞坏什么?我看你这体格,顶多撞坏一只茶杯。”

    “唔……不知道,我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三花猫感到头疼。

    ……

    这个夜晚,三花猫始终无精打采的。

    它能感受到自己心底深深的内疚,却又不知道这种内疚源于哪里,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墙壁前听到老鼠的骚动,你知道老鼠就躲在墙壁里,但墙壁却砌得严丝合缝,找不到任何的入口。

    它忽然很希望自己不要是什么尊主,只是一只普通的猫,每天除了吃和睡就是躲在女主人的怀里撒娇。

    林守溪与慕师靖也没什么时间去安慰它,这一整夜,他们都在紧锣密鼓地修炼着,争取令精气神恢复到最巅峰。

    夜半三更的时候,林守溪与慕师靖还相对而坐,一同探讨起了洛书与河图的功法。

    这是他们旧世界修行的开端。

    很快,他们发现,这两种功法确实有很多契合之处——它们就像是一块被掰断的木头的两截,每一个豁口和凹槽都能紧密连接。

    难道说,河图与洛书连起来才是一部完整的功法?

    这个猜想一经生出,两人皆感到胸口一热,立刻做出了尝试。

    他们面对着面打坐,掌心合到一起,同时运转功法,真气在两人之间流动,似无形的风,渐渐地首尾相连,形成了一个圆,那是太极的阴阳鱼,慕师靖为阴,林守溪为阳,两者缓慢旋转,相互连接,却无法真正相融,只算是貌合神离。

    这之间……似乎缺少了什么。

    “缺少了眼。”林守溪很快想明白了。

    他用手指在地上画了一个太极图案,他们现在的状态就像是两只纯色的阴阳鱼,阴鱼未开白眼,阳鱼未睁黑目,无法真正相融。

    而且他们运转真气时,明显感受到了真气流动的不畅通,这种不畅通应与两人打坐的姿势相关,他们应像阴阳鱼一样,上下颠倒,首尾相触。这一点两人都想到了,但这个姿势多少有些羞耻,在他们未想到点睛之法前,谁也没有主动去提。

    他们又尝试着练习了一阵,依旧没什么进展。

    林守溪再次睁眼时,发现蔫了一晚上的三花猫已蜷在一旁睡着了,它咬着自己的尾巴,身体在发着抖,口中发出喵呜喵呜的声音。

    它……似乎在做什么噩梦。

    ……

    三花猫确实做噩梦了。

    梦里的自己对着一堵墙撞啊,撞啊,像是浑不知疼。

    我在哪里?我要去哪里?我在做什么啊……

    三花猫一概想不起来了,它只像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大傻子。

    墙没有看上去那么坚固,很快,它被撞开了一个洞。

    它透过这个洞向里面望去。

    怎么回事呀……为什么房屋大楼都变得这么矮小呢?矮小得像是老鼠一样,仿佛只要抬起脚,就能将它们踩得粉碎。

    人群在里面混乱地穿梭着,他们乱喊乱叫,像是在恐惧地逃跑。

    他们在害怕什么呢?

    是在害怕我吗?

    视线在上空来来回回,最后落到了一个娇小的身影上。

    那是一个跪坐在地上的可爱小女孩,她一手抱着一个花盆,一手拿着一个白色的信袋,她正仰起头看着自己,瞳孔流露恐惧,脸色苍白如雪。

    它与她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

    时间像是定格了。

    天很晴朗,阳光明媚,一切离合悲欢尽收眼底。

    接着,似有剑一样的东西凌空刺来,扎向它的眼睛,它感到害怕,牙齿一紧,然后从浑浑噩噩的梦中痛醒了。

    三花猫发现它正在咬自己的尾巴。

    睁开眼眸,它依旧在这座龙骨王宫里。

    慕师靖正靠在龙骨上小寐,呼吸绵缓,睡颜静谧。

    林守溪则还醒着,他身前的那柄剑又在发光了,他如常地将手搭在剑上,也不知他看到了什么,竟露出了温柔的笑。

    第99章 不孤

    秋日,清寒的风自荒外吹来,越过高墙绕至高耸入云的青山,终日不绝,天空中风烟俱尽,连阳光都似被秋风吹凉,只能感到刺眼,却感受不到温暖。

    小语穿着绘有鳄鱼的棉衣推开窗的时候,白皙润泽的小脸蛋被风吹得泛干。

    这几天,她都起得很早,练剑在不知不觉间竟成了和吃饭睡觉一样正常的事了,她揉了揉有些冷的脸蛋,背起木剑正准备去小剑楼,门忽然被推开,娘亲走了进来,手里是一条新织的红色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