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幽界,那它应支撑不了太久, 我们等它自行消解就好了。”楚映婵轻声道。
云空山亦有幽界,她在祭祖之时去过,有些了解。
“哼哼, 你当我不知道吗?”戏女双手叉腰,道:“只是一想到暗处有个装神弄鬼的东西在盯着我们,我就浑身不自在。”
戏女咿呀呀呀地叫着, 又苦寻了一圈,依旧无果,气得坐回了林守溪与楚映婵身边,双手抓着自己的脸颊,生闷气。
“喂,你们真的不是道侣吗?”戏女找线索找得烦躁,想从他们身上找点乐子。
“不是。”
林守溪与楚映婵异口同声道。
“这么默契还说不是?”戏女咬牙切齿,急得跺脚,“那个楚妙也真是的,没弄清楚状况就来添乱,把本姑娘也搭进来了……我,我可是很贵的!”
“娘亲确实做得不对。”楚映婵轻轻叹息,却也身心疲惫,生不出多少责怪之情。
“哼。”戏女冷冷地打量着她,目光落到了她的傲人之处,盯了一会儿,略带妒意道:“我看你这丫头也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在楚映婵眼中,这戏女才是小丫头,她也不去理会她的疯言疯语了,只看向林守溪,林守溪盯着眼前燃烧的蜡烛,正思考着什么。
戏女对于他们的冷漠感到不满,她跳上了烛台,脚踩在神像上,说:“你们刚刚说的那个小禾又是谁呀?速速招来。”
“她是我未婚妻。”林守溪的视线被她挡住,不得不回答她的问题。
“未婚妻?你有了未婚妻还和其他女人困觉?真坏啊……”戏女凶巴巴地盯着他,若有所思地说:“所以你们的关系是一个三角形?”
“别多想,我们只是普通的师徒而已。”楚映婵清冷道。
“普通师徒?谁家普通的徒弟会给师父下奴印呀?”戏女毫无顾忌地嚷嚷道。
“这不是奴印,这是……”楚映婵羞于启齿,不知如何解释。
“就是就是!你们白天是相敬如宾的师徒,晚上则是……啧啧,现在的小孩子也太会玩了吧。”戏女喋喋不休地说着,表情丰富。
“你……”
楚映婵贝齿紧咬,眸光闪烁,她想要还击戏女的污蔑,可戏女活像个小无赖,她温和的话语似乎无法伤到她。
戏女见到楚映婵欲恼还休的模样,从中收获了欢愉,她立在烛台上,借助烛光将她的身躯幽幽照亮,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林守溪,道:
“小禾小禾,听上去就很小诶,她是你的青梅竹马吗?哼,我看你也不必假装坚贞了,有这样言听计从的漂亮师父跟在旁边,你真能按捺得住?现在也没别人,你还是早点坦白为妙!我若是你,我恐怕早就将她吃干抹净了。”
戏女的话半真半假,她最初看到楚映婵的模样身段之时,作为女子的她也心跳得厉害,恨不得将其绳之以法,日日欺负,她不相信这少年血气方刚,真不动心。
“我徒儿绝非这样的人。”楚映婵听着这令人羞恼的话语,却是首先维护了林守溪。
“知人知面不知心哦,我可见过许多比他还装得人模狗样的正人君子,背地里却衣冠禽兽得难以想象哦。”戏女笑眯眯道:“要不,我们打个赌?赌他会不会把楚仙子吃干抹净?”
“够了!你到底想说什么?”林守溪皱紧眉头,出言打断。现在这个关头,他可不想和戏女胡搅蛮缠。
“我啊……我要揭开你虚伪的面纱!”
戏女义正严词道:“楚妙花了大价钱让我来演戏,我当然不能让我的顾客失望,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好好撮合你们。”
“……”林守溪无言以对。
“这丫头看来是疯了。”楚映婵叹了口气,无奈道。
“丫头?你叫谁丫头呢?现在的晚辈好过分,鸭……”戏女大怒,发出了小麒麟的叫声。
林守溪与楚映婵彻底不想理她了。
林守溪走到一边,去打量下一根蜡烛。
戏女坐在神像的台上,弯着身子,支着下巴,晃动着纤细的腿,说:“看得这么认真,有看出什么名堂吗?”
林守溪全神贯注地盯着蜡烛看,他的潜意识告诉他,这个神庙的关键就在这些蜡烛身上。
“它们有古怪的气息。”林守溪说。
“古怪的气息?”戏女伸长脖子凑了过来,她用手指沾起一点蜡油放到鼻尖嗅了嗅,“就是蜡烛的气味呀,没什么特殊的。”
这蜡烛温度很低,沾到手指上也不会伤及皮肤。
楚映婵相信林守溪的判断,她也来到了他身边,撩起发丝俯首嗅了嗅。
白衣仙子眸光微漾,点头道:“确实有古怪的气味,嗯……让人不舒服的气味。”
“装神弄鬼。”戏女不以为然。
她从烛台上跃下,跳到了别处,去探查四周的墙壁。
神庙饱受风霜摧残,墙壁破损严重,戏女摸到了后方,用力推了推,砖瓦松动,被她硬生生挤走了几块,令得墙壁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
“里面好像有东西啊……”戏女揉着下巴,说,“我看看去。”
整个身体是无法钻过这么小的空隙的,戏女一如既往地将脑袋摘下,吭哧吭哧地塞进了墙壁黑漆漆的洞里。
她像是放风筝一样,揪住了自己长长的鞭子,以防不测。
这一幕将林守溪与楚映婵的目光也吸引了过去,将自己的头颅放到未知的地方,任何人见了,都难免有触目惊心之感。只要墙壁之后有任何意外发生,都将是事关性命的事。
意外果然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