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埋葬众神 第209节(1 / 2)

有个师父似乎不是一件坏事。

    林守溪静静躺着,与戒尺平行,等楚映婵醒来。

    卯时,楚映婵长睫颤动,眼眸缓缓睁开,她同样习惯了林守溪的存在,对他注视着自己的目光也没什么排斥,她自榻上坐起,穿着单衣,用手梳了梳微乱的发,一双清眸佯作严肃地盯着林守溪看了会,林守溪识趣地主动下榻,为她让开了道。

    两人像是生活在一起很多年了,只是他们不像情侣,更像是姐弟。

    楚映婵从榻上下来,她来到镜前,扶着膝盖,弯下身子,如常地看了看眉心的红印,林守溪倒好了热水,吹凉些后递给了她,楚映婵将它捧在手心中轻轻转动着,慢慢饮完。。

    他们醒来之后也没再寒暄什么,直接开始今日的修炼。

    他们的修炼太过娴熟,甚至没有再去桌边,而是直接扯来棉被为垫, 坐在榻上,掌心对着掌心, 一同修炼了起来。

    楚映婵心神放空, 内府之境再次展开,赤色的火焰里, 她的精神体无依而悬,如一泓清泉凝就,娴静似姣花照水。

    林守溪在这个精神内府中占据主导,他像是鼎火的本身, 熊熊燃烧着,包裹着她, 冲撞着她, 从中贪婪地汲取着什么, 楚映婵不知感受到了什么, 她渐渐地由静转动, 浮凸有致的身躯也如一团跃动不休的火, 这个过程持续很久才能结束,火光熄灭时, 楚映婵飘浮在中央,宛若一条脱力后抽搐不断的小水蛇。

    “好了么?”内府中, 林守溪问。

    “嗯。”楚映婵应了一声。

    “咒印可有缓解?”

    “有。”

    “可有异样或者不适?”林守溪又问。

    “没有。”楚映婵回答得很快。

    “嗯, 若有任何不对劲之处, 一定要及时告诉我。”林守溪叮嘱道。

    “好。”

    这是林守溪惯例的提问,他就像是一名医师, 每每替病人做完针灸之后,还会认真地慰问一分病情, 楚映婵也认真回答着他的每一个问题,很是乖巧。

    正当林守溪咬关闭内鼎之时, 他看着楚映婵,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楚映婵的精神体闭着眼眸,近似昏迷, 但她回答问题时口齿清晰,有条不紊……他猛地想起了某种搜魂的术法。

    他突然明白,许多搜魂的术法或许就是将对方拉入自己的精神内府,利用一些手段抹去她主观的意识,接下来,他无论是问什么,对方都会如实回答。

    他似乎在无意间也达到了这种效果。

    林守溪心生好奇, 他犹豫了一会儿,忍不住提问:“你今年年龄多大?”

    “二十岁。”

    “你来自哪个宗门?”

    “云空山仙楼。”

    楚映婵声音清冷, 话语中没什么感情浮动。

    简单的两个问题之后,林守溪几乎可以确定,他无论问什么, 楚映婵都会如实回答。

    窥探他人的秘密是不好的行径,林守溪饱受着道德的煎熬,终于还是没有忍住, 问了一个自己好奇已久的问题:

    “除去你师尊以外,你见过最好看的人是谁?”

    林守溪知道,像苏和雪这样的神女,美则美矣,但不会入她法眼,她给出的答案一定在小禾与慕师靖之间,他很好奇,在她的眼中,这两位绝色少女谁更美一些。

    “林守溪。”她说。

    ……

    林守溪……

    辰时,死证颤鸣,慕师靖伸手拍了拍死证,又躺了一小会儿后从笼纱绣榻间起身。她触了触自己的唇,隐隐约约间觉得自己喊了这个名字。

    是梦么。

    慕师靖回忆着先前荒诞的梦,梦里他看到林守溪与楚映婵依偎在一起,被小禾抓个正着,提刀一路追杀,而她抱着膝盖坐在鹿背上,笑得花枝乱颤。

    荒唐……

    慕师靖用柔软的棉被一丝不苟地裹着自己,她赤足下榻走到窗边,推开窗看了眼外面的雪。

    雪地平整,不见足印,不见人来。

    她静静地等了一会儿,将手边的铜制日历多播了一格,看着上面的数字,不由想起了昨天的事,隐隐有些担忧。

    昨天楚妙来了,她来得很着急,一路冲入仙楼,点名要见师尊,很不巧,师尊昨日收到了一封信,看过信后匆匆离楼,不知所踪。

    她接待了那位皇后,问发生了什么事,楚皇后告诉她,楚映婵与林守溪找不到了。

    起初她觉得有些好笑,甚至打趣说他们应是师徒情深,私奔去了,现在指不定在哪个见不得光的角落你侬我侬不亦乐乎,说不定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楚妙平日里也爱打趣玩笑,昨天却严肃得厉害,她断定,他们一定是出事了,而她的理由也很简单,她说映婵很小时候一个知名的相师为她算过,说她开宗立派之后会有大灾。

    命运应验了。

    寻师尊无果之后,楚妙失落地离开,决定自己去找女儿。

    虽然楚妙说得很玄乎,但慕师靖依旧没有太在意,她觉得林守溪出意外这件事毫不令人意外,同样,她也相信以他的聪明才智可以化险为夷。

    当然,过去他的搭档是自己,要更安全些,而这楚映婵从身材来看就笨笨的,也不知道会不会添乱。

    慕师靖坐在窗边,裹紧了臃肿的棉被,额头被冬风吹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