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埋葬众神 第319节(2 / 2)

    “为什么?”林守溪追问。

    “因为今日不宜杀人。”宫语。

    “有何法?”林守溪再问。

    “我不在生辰的日子里杀人,这不吉利。”宫语。

    “今日是师祖生辰?”林守溪蹙眉。

    “不。”

    宫语睁开了眼,话语忽然变得轻柔:“今天是你的生辰。”

    第224章 山巅之人

    “生辰快乐。”楚映婵说。

    夜色明朗,夹道山峰崔巍,白鹿踏过溪涧时,慕师靖正坐在鹿背上,垂着头,昏昏欲睡,她听见楚映婵说话,朦朦胧胧地睁开了眼。

    “生辰?”

    慕师靖遥望天空,发现月过中天,这才回过神。等过了今天,她就十八岁了。

    这几个月里,她与楚映婵同游,接了许多斩妖令,也捣毁了不少妖魔洞窟和邪教村落。

    神山境内幅员辽阔,虽有三山坐镇,但广袤的密林乡野之间,对于邪神与龙尸的崇拜也不在少数,她们见到了诸多前所未见的古怪信仰,其中的诸多邪神连她们也前所未闻,更像是臆想杜撰出的怪胎。

    久在深山里,慕师靖早忘了日子,却没想到楚映婵记得。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辰,我和你说过吗?”慕师靖问。

    “你与林守溪不是同日出生的吗。”楚映婵提着裙摆走过溪上小石,微笑道。

    慕师靖这才明白,她是记得林守溪,顺带记得自己罢了。

    绵软的少女倾下了身子,懒洋洋地趴在白鹿上,手抱住了鹿的脖颈,回眸一瞥,看了眼睡在后面的小白祝,喃喃道:“生辰又怎样呢?”

    楚映婵走在白鹿身边,雪白的流苏长裙迎着夜风轻盈飘卷,她眺望着前方幽远的山路,话语温柔:“今日就不斩妖了,去城里走走,我可以帮慕姑娘满足心愿。”

    “我可没什么心愿。”慕师靖慵懒地说,却是答应了她。

    自慕师靖邀楚映婵下山同游起,已是三个月过去,这三个月里,两人从最初的生分渐渐变得熟悉,斩杀邪祟之时,境界要高出许多的楚映婵更是处处护着她,宛如失散多年的姐姐。于是,相处越久,楚映婵在慕师靖心中的形象反而更加朦胧,她根本无法想象,这样清美绝尘的温柔仙子为何会背着姐妹与徒儿相欢。

    一定是林守溪勾引的她,楚姐姐虽也多少会思慕他,但行那事时,她定是极不情愿的吧……慕师靖心想。

    楚映婵似没有察觉到慕师靖审视的目光,她遥望月色,笑得忧郁而轻柔。

    清晨。

    慕师靖与楚映婵离开了山壑纵横的荒谷,久违地来到了城里,与楚映婵在一起有个好处,那就是永远不需要担心没钱花。

    这是神守山的境内,市集繁荣,唯有西南一隅的道路封了起来,说是那里被云空山的某位大修士买了下来,正在兴建宅院。

    今日,楚映婵对慕师靖几乎是有求必应的,她陪她逛街,吃饭,玩一些前所未见的新奇玩意,还为她重金购置了一匹坐骑,那是匹血红的独角兽,目光精锐,背负雷纹,慕师靖颇为喜欢,一边想着以后骑着它纵横草原的场景,一边给它取了个简单的名字——血月怒角吞星兽。

    血月怒角吞星兽是在慕师靖与楚映婵饮酒时逃走的,它用蹄子磨断了绳索,健硕的四肢一蹬,踩着街面与屋楼,几个纵跃间就没入了林间,等楚映婵持剑而出时,它早没了踪影。

    “我就说它是一匹桀骜不驯的神兽,我的眼光果然没有错。”

    酒醒之后,慕师靖看着断在地上的锁链,嘴硬道。

    楚映婵柔柔地笑着,不置可否。

    转眼夜色降临,一天就要过去,慕师靖犹有恋恋不舍之感。

    夜间,两人一同登上了一座古楼,古楼恢弘大气,足有数十层高,上面挂满了红帘,题满了诗句,慕师靖与楚映婵携手登高,在楼顶眺望夜色,街道上灯火明亮,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神墙匍匐在更远处,绵延远去。

    “我也送楚姑娘一样礼物吧。”

    慕师靖见周围不少人都在楼上题词,亦起了兴致,笑着说。

    “好呀。”楚映婵点头。

    这座楼有专门的题词墙壁,前面的一对眷侣刚刚写完,搁下笔,转身离去,慕师靖便捉起笔,挥手写就。

    她当然不会写诗,但她背的多,随便修改一首就好了,她毕竟是惯犯了,也没多少心理负担。

    “云空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慕师靖笔走潇洒,字在笔下画成,隽美劲秀,她本以为会迎来楚映婵的赞美与仰慕,可一直到她写到最后一句,身后依旧静悄悄的。

    她放慢了笔,慢悠悠地回头,见楚映婵抿着樱唇,一双剪水明眸泛着困惑,不由咯噔一下,心想难道这首诗已被林守溪抄过赠给她了?林守溪也太不要脸了吧……

    “怎……怎么了?”慕师靖故作懵懂地问。

    楚映婵缓缓走到她身边,蹙起眉尖,问:“你这首,怎么和上面那首……一模一样?”

    慕师靖这才注意到,她的上面也题着一首诗,她轻轻念了出来:“神守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嗯……”

    慕师靖伸出手,蘸了蘸字,指尖微黑——墨还未干。

    正是刚刚走的那对道侣!

    “季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