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白皱着眉头，看向一旁的工匠师傅说道：“那楚齐光说是发明了一种不用人力，只用水力、马力，产量可二十倍于传统织布机的新机具，蔡师傅你觉得可能吗？”

    蔡师傅哈哈一笑道：“绝无可能，公子可听说过江南布衣被天下？我在江南都没听说过有什么机具不用人力，还可有二十倍产力，这简直是闻所未闻，公子可千万不要被哄骗了。”

    ……

    关于新的水力纺纱机、水力织布机的传闻已经在青阳县闹得轰轰烈烈。

    时间也终于到了楚齐光要召开发布会的这一天。

    这一天青阳县的大族、富户们都被邀请到了纺织工坊之中。

    一个个老爷、公子再加上小厮、护院，一共来了足足四五百人，显得工坊又小又挤。如果不是吴家和道观的面子，恐怕在场好些人都懒得待下去了。

    在他们面前的是两台被幕布笼罩的机器，而楚齐光便站在幕布之前，伴随着双手一拍，两边的小厮便用力将一副巨大的画卷落给转了下来。

    上面是丁家每年卖给北方妖族的棉布数量。

    看着下方的四五百名观众，楚齐光额头的青筋微微跳着，忍耐着想要冲下去打死几个人的戾气，心中无奈叹道：‘果然人一多就来了……’

    他无奈忍耐着心底的病魔，开始说道：“众所周知，北方妖族之中，除了狼妖、牛妖、羊妖之外，其他族类都需要大量御寒衣物，而妖族如果要维持人形，同样需要衣物御寒。”

    “更不用说他们掳掠过去的包括人族在内的各族奴隶，也同样需要衣物御寒。”

    说话间，他又是拍了拍手，背后便是第二张巨大的画卷被放了下来，上面是开放互市后妖族的棉布需求量。

    “100万匹，这是妖族每年需要的棉布数量。”

    伴随着一张张画卷的落下，还有楚齐光的讲解，在场众人都渐渐被吸引了注意力，看着灵州人口的估测，棉布需求量的估测，南方每年运过来的棉布数量估测……以及作为对比的，灵州本土每年产布之少。

    给在场所有人的感觉就是……棉布作为刚需，在整个北方和妖族中都有着巨大的市场，让人垂涎欲滴。

    而楚齐光在台上也是越说越舒坦，脑海中的精神似乎都在不断升华，让他说得越来越畅快：“这些年来，北方多地都被朝廷责令种植棉花，多个州府甚至都将棉花作为税赋征收之项。”

    “棉花种植如今已经在灵州普及过半之府县，但多数府县还是寡于纺织，便是因为北方的布始终不及南方。”

    “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北棉南运，南布北运，我们北方自己种的棉花，却要绕一圈在江南织成了布，在卖给我们。”

    “但今天……”

    伴随着楚齐光一拉幕布，露出后面两台正在不断运作，不断产出棉纱、棉布的机器，楚齐光缓缓道：“……我们要重新定义纺织！”

    陈刚说道：“听懂掌声。”说完带头就鼓起掌来。

    伴随着下方掌声阵阵，楚齐光就感觉到自己的精神似乎一下子冲出了肉身，好似直上云霄，来到了星空的尽头，看到了超越一切生命能够想象得深渊，看到了那无穷无尽……无法被理解、无法被描述的幽邃。

    第145章 让利给家乡父老

    看着眼前那深不可测的幽邃，楚齐光的意识似乎在这一刻逐渐停止了思考，无数奇诡的呢喃、怪诞的低语声涌入他的脑海。

    光怪陆离的画面在他的识海中不断跳跃，好似要将他的精神拉入一场永不见底的瑰丽幽梦之中，如痴如醉……

    直到一个声音在他的双耳中炸开。

    “又是你？找到你了……”

    那干枯沙哑的声音如一道惊雷在楚齐光的脑海之中炸开，彻底撕裂了楚齐光那意识中的宁静。

    当楚齐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便发现自己仍旧站在水力纺纱机和水力织布机的面前。

    他感觉到自己的精神经过刚刚的升华，距离修道第五境的路一下子从原本的三成走到了第六成，还剩下四成的距离就能突破第五境了。

    ‘提升好大……比我上次擂台赛的提升还要大。’

    ‘但刚刚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楚齐光皱了皱眉头，却总觉得自己似乎忘掉了什么事情：‘嗯？’

    突然间，楚齐光感觉到自己的胸口位置似乎有些痛感，就好像有人用刀在他的皮肉上划出了某种伤口。

    ‘什么东西？’

    不过那异样的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好像是某种幻觉一样迅速消失不见，楚齐光来不及多想，看着台下的众人已经继续自己今天的工作。

    ‘先把这波韭菜割了，等回去再看看胸口是怎么回事了。’

    随着两台纺织机的登场，现在的气氛一下子达到了最高潮。

    人群不断朝着台上的机器挤过去，似乎是想要看清机器运转的每一个步骤。

    当确认了无人操作，当看清了那纺纱、织布的效率之后，在场的观众们都忍不住发出惊讶、赞叹之声。

    “竟然真的不需要人工。”

    “速度好快，比普通作坊里的织工效率高了好多。”

    “真是稀奇了，这玩意怎么动起来的？”

    有人只是看个稀奇，但也有人结合刚刚楚齐光给出的各种数据，从这两台机器中看到了巨大的商业价值。

    王才良父子也被邀请了过来，此刻父亲王承望瞪大眼睛看着那两台机器：“这两台机器，简直是价值万金啊。”

    他转头猛地看向王才良：“你说楚贤侄真的要把这赚钱的机会让给这么多人？”看到王才良点了点头，他不解道：“想不通，想不通啊。”

    与此同时，台上的楚齐光已经继续说道：“这两台纺织机具包揽了从棉花到棉纱再到棉布的所有工序，不但无需人工，产力更是提升了整整二十倍。”

    “而一台机具的造价，不过四、五十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