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人们骚动,不少人似乎上前作势要揍人,怪吟游诗人保养不周害他的表演被迫叫停。多揍几下,活该,哼。
「这琴不好。」安下心的同时,我感觉到自己又偏斜了一点。
「不,恰到好处。」他听起来很满意,好像刚发生了值得开心的事。他可是被断弦弹伤手指耶?「果然是好女人。」
「琴也有性别?」
「塔莉丝。」
干嘛突然叫我?一个闪神他又弄乱了我的头发。这样很好玩吗?
「差不多该回去了。」他的声音又满是笑意。我开始思考他是不是知道我很吃这套,所以故意戏弄我。
「坏男人。」跟在他身旁,我替今天做了结论。
「之前也指责过我说谎。说说?」
「??去问罗培先生。或欧席纳。」我胡乱推託。
「嗯?」
我不再搭理他。
他扣着我的五指,那力道充满了包容。
踏着夕阳馀暉我们终于走到王都另一隅,周遭剩下住家,十分安静。远天一轮火红的落日,马车在金红色的光辉中静候。远远看到我们出现,马车伕跳了下来,行礼后开了门。等下在马车里我一定要立刻入睡,等到宫中后就可以计画晚上去沉月宫的事情。今晚待星咏宫或许比较安全,但星咏宫的金饰都是镀的,没有沉月宫值钱??
脚步声。
大量的脚步声。
大批黑衣人瞬间来到眼前,明显训练有素。刺杀!
他手上凭空出现了把利剑,锋利的刃光闪动、血腥四溢,一个眨眼他已经斩杀了所有人。他将我护在身后,但又一批黑衣人手持匕首朝我们衝来,少说十来人──
我就知道他这趟绝对不是出来玩的。没办法反击,但闪避我还做得到。躲过几道黑影我尽量退开,让他可以施展手脚。
新一批刺客后头出现了皇家旗帜。是骑士团,为首的正是阿尔伯特。
哨音响起,见人数不利黑衣人打算撤退,局势优劣顿转。
「一个都不要放过!」阿尔伯特怒吼,骑士们的吶喊淹没广场,我看到他一甩长剑收敛攻击姿态,冷艳的侧脸上溅了别人的血跡。
我同时看到,本来吓到瘫坐地上的马车车伕突然手持利刃朝他衝了过去。
无暇多想,我挡到马车车伕跟他之间,看准车伕手上的动作,感受到接触衝击的瞬间握紧他手腕向后翻转,车伕一个不防,惨叫之中只能顺着我擒拿引导的方向跪到地上,我毫不留情使劲全身力气跟重量往下压,哀嚎声更加刺耳。
人的身体都有无法弯曲的方向。面对再怎么健壮的人,只要抓住关键角度、速度够快,娇小如我也可以放倒高个子的男人。我看书上是这样写,实际上意外的顺利。
「矮子你在干嘛!」
熟悉的声音。我没空回应,哀号声渐小,我发现车伕嘴有奇怪的动作,猛的再度下压狠狠把他脸砸到地面,抬脚直接往车伕的嘴踩下去,车伕发出野兽般的惨嚎,几颗牙齿喷了出去。据说有些暗杀者会把毒藏在臼齿里,被抓时破齿服毒。那我就直接截断这人对嘴部的控制能力。
「意图暗杀陛下,居心何在?」我朗声怒道。居然想伤害他。「休想自尽,从实招来──」
「矮子够了!」欧席纳突然把我拉开。「他已经昏过去了!」
被欧席纳一碰我才发现自己脚软。车伕果然双眼翻白、屎尿齐下,我踉蹌几步跪在地上。
「治好他的嘴,欧席纳,让他吐出背后主谋──」
「你先看看自己!」
耳鸣泛起,但我还听得到欧席纳的话。什么意思?
我低头,发现自己左腹正插着一把短刀,刃部几乎全部没入我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