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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以为很好吃很好吃的东西,我一点都不喜欢。很讨厌啊!马卡龙的口感噁心到不行,是谁发明的?发明的人还活着我一定要踹他屁股,死的话我就要去他墓地踩在他屁股的位子上狂跳。

    我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以为自己会很喜欢的,一点都不喜欢。

    我想被处死。菲尔子爵──那个连我脸都认不出来的父亲把我送进宫中后,我就只想死。一切都是死前的杀时间,让我人生还有点内容,让长达数年都被关在房间里的自己死前还有事能回想。

    我到底是谁?为什么子爵家这样对我?为什么只有我这么奇怪?只有我什么都不懂?

    我其实不想死吗?

    可是比死恐怖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啊。

    被打瘸、像会呼吸的人偶一样躺在床上。

    极冷的寒冬,风雪从破碎的窗角不断灌入,呼呼声像鬼,一个人想尽办法把整个房间的东西盖在身上,不能哭,眼泪会冻结在脸上,更痛。

    趴在门前哀求,就求一杯水。只要水就好。

    为什么小偷叔叔不来了?

    他松手前把凯莉丝塞给了我,我从屋簷上探头出去,白色厚实的积雪有个洞。他消失了。他就再也没出现了。我像尊石像鬼蹲在屋簷上,雪覆盖我,我一直在等小偷叔叔探出头,直到我什么都不记得。

    我连自己怎么活到现在都不知道。

    终于我长大了、可以一个人站起来了,子爵夫人开门进来,扯着我头发拖我出门,要我学这学那准备进宫??

    好讨厌!头好痛,全身都好痛,嘴巴里还有死甜的馀味。这些我都好讨厌!

    我为什么要成为子爵家的利益交换筹码?

    我不要!我讨厌这样!

    是因为我没有勇气跳下去自我了结,所以才必须活得这么不伦不类?

    长时间压着胸口让我好痛,我用满是擦伤的手推起自己。呼吸顺畅很多,喉咙好乾,噁心感潮起。

    忍住。不管是这噁心的世界,还是噁心的人生、噁心的自己,都可以结束了。我摇摇晃晃地抓着凯莉丝,也不管裙与衣怎么破碎,登上了墙垛。真希望这只有我半个脚宽的墙垛可以断掉,我就不用想了。

    碎裂的砖石纷纷往下,熟悉的风拉扯着我,我看到底下是宽广的护城河。城墙外侧比我想像中的还要高上许多,有凯莉丝我还是得做好跳水的心理准备。

    路线。如果我没有沉入护城河底,应该可以游到岸边??我视线来到了翠绿的沿岸、新绿的大地,尽头是遥远的天际线,湛湛青天下一轮纯金的太阳正在下沉,逐渐染红的巨大球体。

    灿金的远方,翠绿的底蕴。

    最近的我非常熟悉这样的色泽。

    逃走的话,就有自由吗?

    绝美的天地让我想到殷。

    刚刚我甚至没有回头再看他一眼。

    我到底是谁?我到底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我到底想要什么?

    危危站立风中,我揪着凯莉丝,她在风中晃动,我仰头放声大哭。

    熔金般的夕阳持续往茵绿色的大地沉去。

    最后一丝曙光消失,夜晚蒞临。

    我用凯莉丝勾住城墙,确认扣紧后,纵身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