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他最近的直升机驾驶改用直升机附带的旋转式枪砲轰炸齐霄,齐霄轻松平飞闪避,引得子弹射穿八十八楼玻璃,在里面的人立刻趴到地上,被陆季则压住的姜司则是还未爬起。
齐霄突然拔高,旋即消失在直升机驾驶的视线内,再次出现,他一爪子抓住螺旋桨将整台直升机向齐氏大楼扔。
「姜司,出来。」
齐霄边吼边用头角撞落最后两台直升机,「来顶楼,我只给你三分鐘,把山海病图带上来,否则我无法保证这个保护区的人安然无恙。」
赤裸裸的威胁让姜司等人不得不有所动作,齐霄飞到顶楼收起羽毛等待,齐氏大楼的顶楼铺着一片舒适的草皮,夜灯在四个角落绽放,偶尔夜深人静时他会来到顶楼,把所有灯关掉躺在草皮上仰望星空。
此刻夜幕低垂,呼啸的强风刮搔他的羽毛,挺拔的身躯沐浴在月光下,姿态有如天地的王者。
不,不他本来就该是,打从知道自己与眾不同的那天起,齐霄就在寻找自己的本源,早在两千五百年前,他就在思考这个问题。
──我是谁?
记忆穿梭到遥远的过去,在齐氏部族的他受人景仰,然而那只是光鲜亮丽的表面,回到私人领域的齐霄只是个没有人权的实验品,由于他是第一个出现的角之子,人们敬畏的同时也害怕,有个神巫认为要面对未知,因此他的生活產生巨大的变化。
一天被分为两个部分,早晨在外他是受人敬重的角之子,要什么有什么,过着极尽奢华的生活;在夜里他是囚,被绑住全身割肉放血,一片片的失去自己,日夜落差巨大的身分也造成强烈的割裂感,使他总觉得自己少了些什么。
长达五十年的实验让他麻木到不知道什么是痛,唯一庆幸的是那些人发现他的角有毒以后鲜少动他的角,他的实验者同时是陪伴者,然而这些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始终找不出解开他身上诅咒的方法,看不见希望与尽头的生活让他开始质疑自己。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有一日接触到日月荒兽的神话,他深信自己就是月荒兽,只是像现在一样被切裂,总有一天他会找出传说里其他长角的人,从他们身上取回自己该有的东西。
想要完整的生命、想要补足生命的空缺、想要和日荒兽一起回到命界,那才是他真正的归属。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齐霄忍辱负重,总是以愿意牺牲奉献的正面形象与人交流,博得齐氏部族高层的信任,得到更多自由,打听到第四位角之子出生时,他的部族也开始有疾病蔓延。
族内炸开了锅,他提议要去寻找解药很快被放行,这一定是上天给他的机会,那一次他在任氏部族找到任心他们,以为自己的梦想终将实现,现实却一次次地将他打回谷底。
这两千五百年来,他换过许多身分,品味过各式各样的人生,有花不玩的钱,吃不完的食物,玩不完的男人女人以及同伴擦不完的屁股,除了没办法生育拥有自己血统的孩子以外,他几乎什么都做的到。
但物质生活怎么样都无法弥补心里空缺的那块。
现在,只差一步他就能取回自己,届时,他会好好清理这个令他厌烦的世界,收回他和日荒兽遗留的所有力量,回到他真正的归所。
而这个世界就该回到最初,让一切回归到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