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这般,莫不是云国奸细?”
“哼,便不是云国奸细,那也是胆气俱散,畏云如虎,窃居高位的无胆匹夫,实在可耻……还请王上下令吧,臣等愿肝脑涂地!”
南华殿中,再次吵成一团。
黎卫宁却是猛地抬手,斩钉截铁道:
“孤意已决,诸位莫要再议!军中物资,许久之前便可是筹备,莫要担心。还有,云国所赐王服、玉玺皆被孤毁去,一应仪仗也皆被焚烧。面对云国,孤已再退无可退!”
黎卫宁说到这里,双眼锐利,狠狠地扫过在场众人,喝道:
“若有再劝阻者,皆以叛国罪论处!”
这话一出,已然是显示出了黎卫宁的决心。百官便是再不愿,此时也难以劝阻。
原本想要劝谏的黎卫宁,想起了突然之间死去,还要背负罪名的陈丰,以及连夜逃离的陈立言,心中发冷,劝谏之言顿时堵在了嘴中。
还是,莫要多嘴了……
黎卫宁挺直了胸膛,手持宝剑,喝道:
“云国皇帝当初能够御驾亲征,挽回局势。今次孤也要亲临前线统帅兵马,一举振兴国势,显我大安上国之威势!”
显然,萧承的事迹,无时无刻不再激励着黎卫宁……
百官见此,再无议论之心,纷纷跪倒在地,沉声喝道:
“谨遵王命!”
黎护见此,心中依旧沉重。
就算此时国朝,还有规模庞大,战力惊人的东西两路水师。但水师,可上不了岸啊!
也便是因为如此,当初两场国战,才没有黎朝水师的身影。
而没有了陈丰的国朝大军,真的能打赢云国吗?
黎护微微一叹,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亦是随着百官跪倒在地……
第二十八章 金刀为记,玉玺为凭。
这临时召开的朝仪散去,黎朝百官之间气氛微微有些量凝重,各自匆匆离去。
唯有敖侯黎护,此时被宫中太监拦下,直言黎卫宁有事召见。
黎护面色平静,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不免有些惴惴不安。
陈丰这说不清道不明的突然身死, 其独子陈立言潜逃离去,对黎护来说,显然是一道坎!
当跟着太监进入宫中,此时的黎卫宁身上那表明决然奋战之心的全幅甲胄还没有换去。
黎卫宁将心中担忧、不满隐藏得很好,看到黎卫宁的时候二话不说,当即俯身拜倒, 沉声道:
“拜见王上!”
黎卫宁见到黎护前来, 脸上当即露出了温和之色, 连忙道:
“司空免礼!”
因为在黎卫宁夺位之时出了大力,昔日的九卿之一,钦封敖侯的黎护,如今已经位列司空之位,领黎朝少府、大司农、宗正三衙。又因其尤为被黎卫宁倚重,在朝中风头无二,与陈丰共为黎朝文武两班之首。
黎护站起身来,低着头道:
“王上召臣前来,可是有要事嘱托?”
黎卫宁闻言,看着黎护,沉吟片刻,忽然道:
“司空可知道,云国给已故太尉陈丰上谥号的事情?”
黎护点了点头,沉声道:
“云国皇帝钦赐谥号‘忠壮’!”
黎卫宁忽然冷笑一声,道:
“侍君尽心,谓忠。武而不遂才,为壮。云国皇帝这是在暗戳戳地说, 陈丰忠心又有武才, 之所以两度战败, 导致国朝元气大伤,全是孤这君王的错?”
黎护闻言,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最后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皮低耸着低下头去。
没有人配合着接话谴责萧承,周遭安静下来,莫名显得有些尴尬。
黎卫宁看着毫无反应的黎护,眉头顿时一皱。
一旁的辟秽见到这般气氛,心头再次一慌。
有些事情大家虽然心知肚明,可别这般表现出来啊!
前些时日,黎朝军中支柱陈丰刚死。这是他如今背着黑锅,导致名声不好,这才未曾掀起太大的波澜。
但敖侯黎护,既是如今公认的文臣之首,又是宗室子弟。其品性贵重,威望不低。他若是这个时候再出事,那问题可就大了!
不过黎卫宁, 倒是还没有昏庸到这个时候发作。
见黎护没有接话,他强忍心中不快, 轻咳一声, 语气依旧温和,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