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见远处尘土飞扬,似有千军万马行进而来。侧耳去听,还能够听到大军行进的步伐之声。
众人愣住了片刻,忽然便听到有人惊慌无比地问道:
“是不是夏军绕道而来,欲要击我大军后路?”
那名将士本是有询问他人的意思,但奈何一众将士此时见如此动静,心中惴惴不安,本就有如惊弓之鸟。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失了分寸,惊呼道:
“什么,夏军来袭?”
“夏军杀来了?”
“夏军杀来了!不行,快跑!”
顿时之间,城墙之上的士卒一片大乱。
有人颤颤巍巍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有人惊呼着开始鼓动身边人一同逃跑,一片纷乱之像。
如今陇南府战况激烈,征北将军程不识手下共就三、四万的人马,却要与夏军六万精锐鏖战,兵力紧张至极。
所以像西固县这样并非战略要地的城池,自然不可能安排精锐云军守卫!
眼前这些士卒,其实就是此前象州郡驱逐夏国地方官府,乡民自治之时,为维护郡中秩序法度,而组织起来的民兵。
这些人未经裁撤老弱,也未曾长久地操练过,是比云国的地方郡兵还要不如的存在。往日维护秩序尚且还行,但若是打仗,那还是莫要想了!
如此动静,自然是惊动了守城校尉。
连忙赶来的校尉,便看到眼前这一副纷乱的场景,眼中顿时露出了冷色。
二话不说,他拔出腰间佩刀一劈,只听得“噗嗤”一声,一名鼓动他人逃跑的士卒,顿时话语一滞,胸口鲜血直流地倒在了地上。
“惑乱军心者,死!”校尉双眼锐利,满含杀机,冷冷地环顾众人道。
城墙之上,一众士卒顿时心中一寒,下意识地愣在了原地。
兵力紧张,程不识难以安排麾下精锐驻守地方。但为了保证大云对象州郡这个新附地盘各州县的控制,他还是在每个地方都安排了一些云军,以执掌、节制这些地方兵马。
此时跟随着守军校尉一同而来的数十名士卒,虽然甲胄兵器与其余士卒并没有什么差距,但个个却都是浑身气势肃杀,双眼锐利异常,让人不敢直视。任谁一看,也能够看出这些人与其余守城士卒的不同!
“即刻关闭城门,整顿兵马戒备。并遣快马,回禀大帅西故县军情!”
“是!”
在校尉身后,数十名精锐的云军士卒,当即上前,开始整顿起城墙之上的秩序,关闭城门,准备迎敌。
有了人在整顿秩序,城墙之上便不再如此前那般混乱。但随着远处兵马越来越近,城墙之上的气氛,也便越来越紧张凝重。
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指着前方的兵马,惊呼道:
“校尉你看,那好像是咱们的兵马……”
守军校尉闻言,顿时一愣,连忙朝远处望去。
此前那支兵马,被行进之间扬起的尘土所笼罩着,旗帜、甲胄都显得朦朦胧胧地,看不清楚。
但此时,随着这支兵马越来越靠近西固县,大军之中的云龙旗帜,还有云国制有的兵甲,都变得逐渐清晰了起来。
一眼望去,赫然就是云国的兵马啊!
守军校尉愣住了一会,方才如负释重地舒了一口气,喃喃道:
“我就说嘛,夏军除非是飞过去,要不然怎么可能出现在我西固县以西南方向呢……不过好奇怪啊,咱们西南方向,还有什么我军兵马留守吗?”
一旁的云军闻言,忍不住道:
“或许,是大帅此前为了防备吐蕃安排的兵马。如今前线局势紧张,这才调回来呢!”
守城校尉点了点头,沉吟一会儿道:
“先派人前去问问,验证一下对方的令符军旗。但也让手下人也别松懈,继续准备礌石滚木箭矢,以防万一!”
“是!”
片刻之后,西固县城墙之上,便有几个吊篮而下。几名士卒跳下吊篮,齐齐朝远处那支兵马的方向奔去。
过了一会儿,应当是信使见到了对面兵马的主将。那支行进而来的兵马,就在西固县数里之外停下了步伐。
又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此前被派去对面军中的几名士卒,快步跑了回来。
几名士卒回到守军校尉面前,捧着一枚虎头小银印,回道:
“校尉,问清楚了,的确是咱们的兵马!翊军将军赵云,奉兵部职方司郎中诸葛大人令,领军绕道阴平前来。人困马乏之下,欲来我西固县城修整一日。他们军令在身,具体不便透露,只好以一方将军银印,来证明身份!”
守军校尉闻言,顿时一愣,震惊地道:
“自阴平道而来?真的假的?”
阴平道之险要,实非一般人能够翻阅的,大军自此行进,更是从未有人想过。此时听到对面大军是自阴平道而来,他自然是露出了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守军校尉连忙接过手下带来的虎头银印,翻过来一看,便见银印之上,刻以“翊军将军”四字,赫然便是云国封号将军,才能够佩带的虎头银印。
“竟然是真的?”守军校尉不敢置信地自语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