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荒地顿时释放了大量的黑暗,如浪潮一般狂狷汹涌地袭来,然而,又如同时间倒退一般,恢復了原状,恢復原状后震动也随之停止。
有什么发生了。飞雪暗忖,心口的扰动也还在。
飞雪缓缓看向扰动的来源方向似乎指着,大殿。
可是,原本在她身边的亚龙,消失了。
在那荒地鼓噪的一瞬间,原本的晴朗已不覆存在,天色晦暗的可怕。
飞雪没有犹豫,便提起步伐狂奔到了大殿,却遭殿内尚宫阻拦。会在大殿的,就只有……
「母皇一定在这里!」飞雪喊着,一边推开了拉住她的尚宫们,不顾一切地,来到了寝殿。
其实,她最一开始就应该要知道的。那个冒充时祈的时间旅人,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她留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可为时已晚。她太晚发现周遭的异样,直到这一刻来临时,留给她一切仅剩阵阵的血腥味。
内心的扰动仍在。她寻找着来源之处,直到内心的扰动变成了强烈的狂跳,在她眼前的,早已是斑斑血跡。
黑色碎发的男人穿着苍龙侍卫的服装,手里持着剑,渗着血。在寝殿的地上,铺着一件血衣,那是属于时祈的龙袍。
黑发男人转过眼神,眼中带着一些愕然,但更多的是疲惫。
飞雪看着这个场景,强烈的心跳几乎让她有呕吐的慾望。她忍着粗重的呼吸,想喊出那个男人的名字,好证明自己……
好证明自己的错认。
「……亚……」
男人飞快地转身,动作利落地收起了手中的剑,同时跳上了不远处的窗台,一跃而下。
亚龙。飞雪重重地喊着他的名字,追了上去,却只在窗外看见一片树林的阴影,心中的扰动,也荡然无存。
异样感散去,她的体力像是被抽离一般,飞雪感到无力地跪下,跪在窗边,任周遭的血腥味瀰漫。
太无力了。她忍不住苛责自己。
「墨执尚宫……」她忍住想哭的衝动,喑哑而无力地唤了这时才追上她的大殿尚宫。
「唤寂鸣将军来。」
几乎是同时,她听见墨执尚宫惊恐的呼喊声,身后传来了零碎的脚步逼近,来人有数位,在她身后定格。
「我到了,公主殿下。」寂鸣兰坛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地传来,这也安定了飞雪的心神。
飞雪回过头,望着身后残破的场景,墨执尚宫哭喊着时祈,悲慟地跪倒在地,身旁的侍女搀扶住她。兰坛将军与两名禁卫军站在墨执尚宫一侧,将军几乎与墨执尚宫同时到了。
早就有人叫他过来,或是有什么迫使他过来。
「从北门及南门都攻来了敌军,请公主殿下现在立刻前往避难。」兰坛将军说,语气相当急促。「现在不知道对方身份,城墙的防守很快被攻破……」
「我不走。」飞雪斩钉截铁拒绝了兰坛,她扶着窗框,站起身。「我不能就这样离开……母皇陛下她……」
「不。苍龙皇陛下。」兰坛将军改口了,眼神带着深沉的痛楚却极为坚定。「现在我们不能冒任何风险。」
兰坛改口对飞雪的称呼,这让她的心口传来一阵莫名的疼痛。事情不该是这样的,但这凌乱的场面,临危不乱的似乎只剩下兰坛将军。
此时,菱桓快步奔跑来到了寝殿,引来了眾人的注意。
「兰坛将军,我这边已经完成了,由我带殿下前往避难。」
飞雪的目光飘向菱桓。她原本离乱的想法,顿时间匯聚成了坚定的意志。
「我知道了。」飞雪的目光再次飘向兰坛,宣告似地说。「我不在城中的这段时间,一切由您指挥,寂鸣将军。」
「遵旨。」兰坛将军恭敬地回应了飞雪。
飞雪走向了菱桓,经过兰坛将军时,她下达了命令:
「一定要查清楚敌人是谁、为何而来!一定要将他们抓住,替母后报仇!我信任您,将军。」
然后,飞雪的表情落寞下来。「方才追到这里的时候,看见了杀害母皇陛下的兇手,匆匆离去,没有……」
飞雪没有忍住眼眶打转的眼泪,但她倔强地抹去。
「我没有看见他的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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