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只听一声细碎的“咔哒”声。

萧景逸把笔放下。

抬眸看着温贺钦低垂的脑袋。

“今日让温爱卿过来,只是突然想到,爱卿府中似乎有个小儿子,似是已经年方二十,却未有建树?”

温贺钦心头一紧。

听见圣上继续说——

“爱卿向来是朝堂中的清流,一子远在边疆守护宁朝国土,一子远在岭南治理一方水土,孤以为,温大人留着嫡子在身边是为继承衣钵,没想到空等数年,他却连科举也未曾考过一次。”

“若是爱卿觉得自己身为吏部尚书掌管科考一事……有所顾虑,孤以为并不是什么大事。”

“举贤不避亲,举亲不避嫌。”

“爱卿太过谨慎了些。”

温贺钦一时之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竟让陛下说出这样一番话。

但这件事肯定和他那个儿子有关。

他当场跪在地上,紧张到手都在微微颤抖:“陛下,臣确实有个儿子养在身边,但此子从小最厌读书,臣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丝毫没有改进不说,还变本加厉。”

“不但把夫子撵出门外,还差点烧了臣书房,又加上内子溺爱,久而久之便成了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庸人。”

“承蒙陛下厚爱,臣那儿子确实是个不争气的,让陛下失望了。”

他跪在地上,勉强把话说完,紧张得差点晕过去。

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才听见萧景逸轻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