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选择了人类……我不怪你。既然你选择了人类……就要保护好他们……我是不会原谅他们的……所以你不能救我……」
「西斯……你别这么说……我爱你……我不能让你死!」
「萝拉……我也爱你……」西斯在我的脸上留下一个吻,她沉重的眼帘便永远的关上。
「西斯!西斯!西斯!」
我跪在西斯的身体旁,大哭了一场。
我和西斯是不灭的,我们的死亡并非真正的死亡,我知道西斯迟早会醒过来,但是……那一天我已经失去她,我们回不到过去了。
就算西斯醒过来又如何?她还是想毁灭人类,如果我想保护人类,我就必须和她战斗。
可是……我已经不想和她战斗了……
我为西斯建造了一个坟墓,将她的身体封印在其中。我抽出西斯体内的力量,封印在项鍊之中交给人类,并且告诉绝对不能让蒂蕾特西斯的封印被破除。
这样才是最好的……不论是我还是西斯,我们都不想再和对方战斗。西斯就这样一直沉睡,才是对我们……对人类最好的情况……
但是……我真的很想念西斯,想念我和她在一起的那些时光。我好想再见她一面,好想感受她的温度……
想念西斯的我在人类之中游荡,少了西斯……观察人类不再有趣,少了西斯……我不知道我该做什么。
现在的我在人类眼中一点也不像女神,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消瘦的乞丐。就算我躺在路边也没有人会看我一眼。说要将身心奉献给我的大主教没有理会我,奥德莉的女儿,被我祝福的圣女也没有搭理我。
他们是我牺牲自己的爱人拯救的人,可是现在……我究竟是为什么而爱着人类呢?
「大姊姊你没事吧?」
女孩的声音传到耳边,当我抬起头我吓了一跳,不禁脱口而出:「西斯!」
「大姊姊,我的名字不是西斯。」那个女孩有着和西斯同样的银白色头发,还有血红色的双眼,连苍白的肌肤也和西斯一模一样。
只是……女孩身上穿这破烂的衣服,她的身体消瘦显然没有受到应有的照顾。她苍白如纸的肌肤上,有好几处伤痕,明显是被人虐待的痕跡。
「姊姊……你肚子饿了吗?」女孩从她手中的篮子拿出一快热腾腾的麵包,轻轻的放到我的手里:「这个给你。」
这是……她的麵包……我是女神我不需要这个麵包,这个消瘦的女孩应该比我更需要食物才对。
「姐姐受伤了……」女孩瞧见我身上的伤口,露出担忧的神情,她用她娇小的手为我处理伤口。但是她不需要这么做,我身上的伤不会对我造成任何危险,我随时能治好自己的伤。反而是她……她身上的伤才需要治疗。
「谢谢你。」我向女孩道谢。果然……人类之中还是有好人,他们是能自由选择的物种,他们之中本来就会有好人和坏人。
如果西斯能看见他们好的一面,会不会我就不用失去西斯了?
「啊!这么晚了……我必须回去了,不然妈妈会生气的。姐姐再见!」我看着女孩小跑步离开,再失去西斯之后我总算又能露出笑容。我的选择是对的,人类值得我去守护。
出于好奇我悄悄地跟在女孩身后,和她一起回到她的家中。我原以为女孩生活在一个穷苦的家庭,所以她才会穿着破烂的衣服,身形才会如此消瘦。可是她的家庭并不贫困,他们完全有能力让女孩穿着正常的衣服,也能让她享用美味的餐点。
可是他们并没有这么做……
「为什么现在才回来!」女孩一回到家就受到母亲的指责,女孩的母亲看见空无一物的篮子,指着她大吼:「麵包呢?我不是叫你买麵包回来吗?」
「我……我在路上遇到一个可怜的姊姊,我把麵包给她了……」
「骗子!一定是你把麵包吃了!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女孩被女人的一记耳光搧倒在地:「你这个白发红眼的恶魔!从你出生那天起,我就应该把你杀死!我养你养了这么久,你居然忘恩负义!」
「我没有……我真的遇见一个姊姊……」
「到了现在你还想说谎……这次是吃麵包,下次会不会就把我吃了……」
「妈妈……对不起……可是那个姐姐她真的需要帮助……」
「闭嘴!我不是你母亲!我必须马上找神官过来,我必须马上把这个恶魔处理掉……」
女孩并没有犯任何错,她只是帮助我而已……神官是服侍我的人,只要她来到这里应该会说服女孩的母亲……
「如果要杀死恶魔,就必须把她烧死。」
什么?为什么神官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个女孩是恶魔的子嗣,为了女神大人我们必须烧死她。」
她不是西斯的孩子……她和你们一样都是人类啊!
我想起西斯曾经对我说过的话:『萝拉……我原本以为就算我被当成怪物,只要你还爱着我一切都无所谓。我不在乎我被当成怪物,可是……因为我被当成怪物,他们也连带憎恨着与我有关的一切,憎恨我深爱的事物。他们伤害他们的同胞,只因为他与我有相似的外貌。他们伤害我的孩子,只因为那是我的孩子……』
只因为女孩和西斯长的一样……她就必须死?
即使女孩不断挣扎,不断求饶她还是被人绑在柱子上,四周的柴火被人点燃,逐渐增强的火焰已然至女孩脚边。
「妈妈……对不起……我会听话的……妈妈……好热!好热!我不想死……妈妈!」
没有任何人理会女孩的哀号,没有人在一她的痛苦,她佇立在那看着熊熊烈火吞噬女孩娇小的身体。
还有更多人像这个女孩一样吗?就因为他们有着和西斯的外貌……人类就如此对待他们吗?
西斯就是见到这样的场景……她才会……她才会……
在我意识过来之前,我的身体已经开始行动,我救下被烈火吞噬的女孩,将奄奄一息的女孩带回我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