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依诺不想让姑姑知道太多线索,以免猜测到七叔李叔同的某些事情。
在整个包间里,想要跑出包间提醒庆尘的只有南庚辰一人。
准确讲,包间里三个女人都精的跟鬼一样,只有南庚辰还傻乎乎的没看清真相。
然而,这世上本身似乎也只有傻子的感情最纯粹最直接。
即便李彤雲和李长青都说庆尘不会有事,他依然止不住的担心。
“要开始了,”南庚辰说道。
拳赛即将开始,包间里陷入安静,所有人都很认真的看向八角笼里。
……
……
庆尘站在八角笼中央,黑色铁笼之外是广阔却喧嚣的世界,人们呐喊着,就像是一团团火焰。
明明是初冬,却让人感觉像是炎炎灼夏,树上数不清的蝉在聒噪着。
少年的瞳孔骤然收窄,记录、分析着眼前的一切。
身穿燕尾服的主持人站在八角笼外,并摘下自己的礼帽,宛如小丑一般向四方看台观众鞠躬致意。
一名赌徒挥舞着手里的票券,声嘶力竭的怒吼,面部因缺氧泛起潮红,脖子上青筋暴起。
就在这些人群里,一名中年人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对方面容已改,可白色的运动服却格外醒目。
在不理智的人海中,对方淡定且理智的微笑像是一缕清泉。
正如对方所说,风雪艳阳我只陪你这一程,从此千里路途我都不再过问。但我还会偷偷看。
八角笼里的庆尘笑了,拳馆里仿佛安静下来,主持人和观众的呐喊声一同寂灭。
庆尘心中明悟,他知道这是师父远行之前最后一次看自己比赛了。
李叔同清晰的意识到庆尘缺乏根基,所以这才亲手把自己的宝贝徒弟送上拳台,任凭对方在八角笼里经历风吹雨打。
如今,宝贝徒弟要在这拳台上证明自己了,他怎么可能不来看看。
看完之后,他才能放心。
李叔同发现,八角笼里的庆尘一点没有一点惧色。
所有知情者其实都知道今晚的凶险,但他真的从庆尘脸上看不到一点惧色。
这样很好。
能够徒手攀上青山绝壁的人,早就已经把人生里的‘懦弱’丢弃在山崖下,一切‘退缩’都消散在那天际的朝阳里。
只剩下永远少年四个字,还有少年人该有的,落子无悔的勇气。
这时,第一名拳手缓缓走进八角笼里,庆尘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对裁判说道:“不用关门。”
裁判诧异了一秒,他甚至还没来得及理解庆尘这句话的意思,便看到少年已经闪身至那名虎量级拳手面前。
庆尘雷霆般挥拳,对手当即在面门前竖起双臂阻挡,以臂骨为堡垒。
可是,还没等对手想好怎么应对接下来的攻击,少年就已经变了姿态,他的手臂骤然收回,箭步之中以臂肘轰在对方的堡垒上。
哪怕是表世界的人恐怕都很难认出,这脱胎于八极拳的豁打顶肘。
所有技巧,他都已经融会贯通。
这一顶肘的力量,仿佛荒野上落单的蛮牛,一往无前的打开了对方的防御,对手双臂尽碎。
再跨一步,少年拧腰转身右脚向上前蹬在对方下颌骨上,泰拳的杀气宛如实质。
只见那名拳手向后飞起,狠狠撞在八角笼上停滞了顷刻,才往地面落去。
在上一场拳赛中,庆尘展现了自己无与伦比的技巧天赋,那是当代格斗技巧中所有精粹的集合,所有基于计算的变化,让那一晚的技巧宛如艺术。
而现在,庆尘毫不留情的展示自己强大力量,骑士在同阶无敌的力量,无限接近d级的力量。
所以,当这力量展露的那一刻,毫无准备的对手感觉自己就像是麦田里的稻草人,被轻轻松松打穿了。
直到这时裁判才明白对方为什么不让关门,因为确实是多此一举。
包间里众人看着这一幕怔住了,尤其是南庚辰、李彤雲两人感觉格外震撼。
要知道,在两个月以前这位少年还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而已。
李彤雲实在很难将眼前这个人,与那位给自己做蛋炒饭的少年联系在一起,对方在里世界经历的事情,比自己要多得多。
而李长青稳稳的坐在沙发上,笑意盈盈的看着八角笼,眼睛闪闪亮亮。
她之前只知道庆尘厉害,没想到这么厉害。
在场的,似乎只有李叔同这个半神闭起了眼睛沉思着什么,刚刚落败拳手撞在八角笼上的刹那,已经是打人如挂画的雏形了。
打人如挂画不是骑士独有的发力技巧,那是受击打者被打上障碍物后,自身骨骼血肉如泥般累积着冲击力无法立刻消散的表现,此时那名拳手恐怕身上已经多处骨折了,韧带也伴随着撕裂伤,这辈子再也无法重新走进八角笼。
换句话讲,庆尘刚刚利用发力技巧,硬生生把十分的力气打出了十二分的效果。
以腰为轴,以大地为根基,撬动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