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尘忽然在想,或许这就是财团的无奈。
或者说,这是时代的无奈。
庆尘转身朝门外走去,罗万涯估计已经等不及了。
……
……
此时此刻。
第四区的某个公寓里。
包括罗万涯在内的14个人,围成一圈拥挤的坐在客厅里面。
却见一位看管者眼眶红红的说道:“小时候我父亲总是会带我去7号城市的利马小吃街,给我买好吃的糖葫芦,你们也知道城市里的糖葫芦很贵,生产基地里是没人种植山楂的,都是荒野猎人自己从外面摘野山楂运回来,然后裹上廉价的糖浆就能卖出天价。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一串山楂就会给家里增加负担,父亲总是看着我吃,我让他吃,他说他怕酸,也是长大后我才知道,是他不舍得吃。”
另一位看管者说:“小时候我家里偶尔抓一条鱼回来,我妈妈总是只吃鱼尾巴上的肉,还有鱼眼,我问她怎么不吃鱼肚子上的肉,她总说自己更喜欢吃鱼尾和鱼眼。现在想想,谁会不知道鱼腹肉更好吃呢。”
一旁的罗万涯清了清嗓子,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家人们啊,子欲养,而亲不待,树欲静,而风不止……”
那低沉的声音,就像是葬礼上的司仪,要多悲恸就有多悲恸。
还没过一会儿,屋里就哭成了一片。
这时,罗万涯站起身来说道:“家人们,现在每个人都分享了自己的秘密,我们就真的是一家人了。你们信任彼此吗?我们做个小游戏吧。”
说着,他拉来了一张桌子,然后站了上去:“我就站在这张桌子上面,背对着家人们仰面倒下去,我相信家人们一定能接住我,这就是我对家人们的信任。”
说完,罗万涯胖胖的身躯向后直挺挺的仰倒下去,而他身后的13名‘家人们’,则齐心协力的将他托住,没让他后脑勺摔在地上。
罗万涯激动的说道:“看见了吗,这就是家人们之间的信任啊,你们也来试试!”
所有人在他指挥下,轮流爬上桌子,然后一个个摔进‘家人们’的怀抱,没有一个是摔在地上的。
待到最后一个人摔下来后,罗万涯激动万分:“看到没有,这就是家人们的力量,家人不会让你的信任落空的,家人们永远都是彼此最坚强的后盾!”
说完,整个屋子里都开始欢呼起来,似乎在为自己寻找到了新的亲人而高兴。
连那些看管者也不例外……
局势,确实是有点控制不住了……
罗万涯看着这一幕,心说自己要是知道这些看管者心理防线如此好突破,那自己早就得救了。
然而还没等他高兴,一名看管者兜里的卫星电话响了。
却见这名汉子接起来电话:“嗯,嗯,家人们都还挺好的……不是,那些时间行者都还在关押中……好的,这就准备将他们进行转移。”
事实上,短期的心理暗示还有洗脑,最终还是抵不过现实的残酷。
看管者的组织上层,只需要用一句冰冷的指示,就足以将看管者们重新拉回现实。
刚刚还沉浸在欢乐与激动氛围中的‘家人们’,像是被三九天里一盆冰水给泼醒了似的,渐渐回归恐惧与悲哀。
罗万涯心说,这要是再多给自己几天,怕不是就要成功了?
晚了啊!
却见看管者们,一个个开始平静的检查枪械,屋里响起一片拉动枪膛的声音,清脆而又冷酷。
其中一人冷冷的说道:“游戏也玩完了,差点被你们给我绕进去,现在所有人双手背在身后,跟我们下楼。记住,这次组织上的任务就是筹集表世界行动资金,各位回了表世界,把所有钱财都给我送去指定地点,不然等待各位的只有死亡。”
看管者不再假装家人了,也不再假惺惺的说组织需要‘捐款’,他们放弃了洗脑的计划,开始用他们原本就凶残的面目,直接进行人身威胁。
当他们发现自己差点被反洗脑的时候,恼羞成怒了。
然而罗万涯还有点不死心,他耐心说道:“家人们啊……”
那七名看管者的领头着用枪口顶住他的脑袋:“家你妈啊,你再说一句话老子现在开枪打死你。别怪我们,我们也有真正的家人,要是不小心放跑了你们,我们每家都得死一个人。”
这时候,看管者们已然恢复理智,他们很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要做什么。
罗万涯开始绝望了,这要是被转移走,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会得到解救。
只是,白昼的家人们呢?说好的来救人,怎么到现在都还没见人影啊!
所有时间行者双手背后,被看管者们用金属指锁钳住了每个人的大拇指,这种东西要比手铐更方便一些,而且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
时间行者们被押解着,从安全通道的楼梯往下走去。
罗万涯还期待着白昼的救援会在这转移的路上展开,可是直到他们抵达地下停车场的时候,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这下,罗万涯的眼神也失去了光泽。
只是,当两辆装满了人的商务车驶出地下车库,来到路面上时。
罗万涯却看到自己前方的那名司机身上,突然爆出鲜血来。
一枚子弹从看管者侧方贯穿而入,然后轻松的穿过身体,连车身都给打穿了。
等所有人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远处的两声狙击枪声才缓缓传来。
“狙击手!”一名看管者怒吼:“快开车!”
可是,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