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泠心想,他或许与旁人口中的奸相不大一样。
他虽冷血,却为流民建立了庇护所。
他虽冷淡,却给予她步府的锦衣玉食。
他虽以凤命要挟自己嫁入相府,却也未苛待她的家人。
她既已嫁入步府,便是步瞻的妻子,自己自幼学习规诫,为女从父,为妻从夫君,女子后半生的依靠则是自己的夫婿。倘若倘若她够听话,够规矩,倘若她本本分分地做好这个步家大夫人,那自己的后半生,会不会比想象中要更加安稳?
大宣风雨飘摇了这么多年,迟早是要亡的。
以步瞻的能力和手腕,跟着他绝对不会吃苦。
若是自己再讨他欢心些说不定他还会庇护自己的家人。
姜泠的眼皮跳了一跳。
她悄悄凝望着步瞻,瞧着他的侧脸,忍受住身上的疼痛。半晌,像是某种憧憬,她用嘴唇无声唤了句:
夫君。 这一宿,姜泠睡得并不是很好。
翌日,她却意外醒得很早。睁开眼时,步瞻已不在身侧,她四肢愈发疼痛,酸软得没有任何力气。
绿芜走进来时,被她吓了一大跳。
小姐,您您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床边的黄铜镜,倒映出少女一张脸。
她嘴唇极白,几乎看不见血色,脸颊两侧却红得骇人。吓得小丫头忙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好烫。
绿芜忍不住道:小姐昨夜可是与相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