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肩膀受伤后,至今尚没试过搬重物的我,心理有些障碍,感到有些害怕。
走到女二舍门口自动门,我低下头,望着曾义齐帮我搬来的床垫、棉被、书籍,调了调息,伸手拉住了箱子提口,准备向上拉起……
忽然一抹黑影垄罩住正午烈日,一种让人联想到夏日海边的淡雅味道随风拂过我身旁,一隻大手伸到了箱子提口,我连忙抽开了自己的手。
「嗯,我来!」那是个轻柔温暖的嗓音。
恍惚间,那隻手轻松地抬起了箱子。我抬头,望见了大大墨镜。是墨镜学长,但他依然没有露出任何表情。
「喔……谢谢……」我感应了一下磁卡,没多想,就让他跟着我走进女二舍。
一种奇妙的感觉遍走着我全身每个地方,不是不舒服,而是一种被软软松松的毯子轻轻裹着的安全感。我常常会对身高高的同学感到压迫感,而这位墨镜学长也高高的,却没让我感觉到任何压迫。
我边想边走,直到我走进了寝室,注意力才移到了新朋友们微妙的表情变化上。她们从准备要跟我自我介绍的亲切和善表情,瞬间变为惊讶、羡慕与疑惑。她们看见了我身后的墨镜学长,看见他帮我搬行李。
下一瞬间,我才惊觉自己不对劲。
他是男生!我怎么一派轻松自然地带他进来寝室!不……不对!他为什么敢进来?为什么一楼的管理员没拦阻他?
我注意看了一下学长,才看见他口袋边吊着一个搬宿人员牌子。我松了一口气,可是室友们的表情却愈加地微妙。
学长却似乎完全不在意身边女生投来的异样眼光,走进了寝室,帮我将行李放到窗边我的座位后转身走出去。
室友的眼光黏着学长的身影直到他消失在我们寝室门口,才又投向了我。
我赶紧衝出了寝室,追了上去。
学长脚程很快,没多久就帮我搬完了东西。而搬完东西的我,并没有留在宿舍里,低着头跟着学长下楼梯。我不喜欢大家瞧着我看,我不喜欢引人注目。
走下了楼梯转角,隔着自动门,我看见了曾义齐在外头等我,表情有些扭曲。
学长用手感应了一下门边感应器,拉开门,比了个很绅士的手势让我先出去,才跟着我离开了女二舍。
「钟晴!」曾义齐等我一出来,就拉住了我的手臂,做出了一副在宣示主权的动作。
墨镜学长却瞧也没瞧曾义齐一眼,走离了我们身边,抽出吊在口袋边的搬宿人员牌子,还到戏剧系摊位桌上,没说话,就逕自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