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梅失魂落魄的回到了永平,万念俱灰的他本来打算先喝点酒,再好好的哭那么几天,以凭弔自己刚刚逝去的爱情,但工作不等人,他现在竟然连个哭的时间都没有。
北京时间晚八点,在李克梅的房间里,埃尔伯和赤身裸体的李克梅正坐在写字台前说着话,在写字台的电脑萤幕上,美国乌斯曼公司ceo范特西先生正在读邮件,在他的右手边是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埃尔伯,“克梅,听说新世界夜总会来了一批索马里妓女,去找个妓女打一炮吧,打完炮后你就知道自己整天自怨自怜的有多滑稽了。”
指着自己的小兄弟,李克梅以悲哀的神情说道,“我现在已经无法勃起,即使勃起,我也一点都不想在那些大白条肉上毫无意义的插来插去,在我看来,那些女人连林芳的一个脚趾头都不如。”
埃尔伯忍不住了,“太荒唐了,事实上林芳根本就不知道你是只猫还是只狗,她喜欢的是那个蔡奇,你只不过是她排遣无聊寂寞的对象之一,再说你都有没睡过她。”
李克梅受了刺激,他觉得埃尔伯实在是面目可憎,于是他出其不意的一脚把埃尔伯蹬倒在地,“埃尔伯我真为你感到可怜,林芳是我思想的共鸣者和灵魂的伴侣,像你这种品格低下只知道交配射精的牲口,是永远都不会明白精神上的琴瑟和鸣是有多么的快乐。”
怒气衝衝的从地上爬起来,埃尔伯打算和李克梅好好的撕扯一番,不过他并没有动手。
此刻,李克梅已是泪流满面,“我觉得我们仿佛已经走过了长长的一生,清晨日暮,风霜雪雨,体验了许多的悲欢离合,品尝了许多的酸甜苦辣。”
在电脑萤幕的那一边,范特西现在正在读的这封邮件是一个叫“王石”的傢伙刚刚发来的。
“亲爱的范特西先生:
非常冒昧的写信给您,希望没有打搅到你的生活。
我在此想要声明的是,贵公司在开拓秦国市场的过程中存在着大量商业贿赂行为,其疯狂程度用肆无忌惮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对于贵公司秦国分公司的自甘堕落,真的让人非常痛心,毫无疑问,这些违法行为不但是对自由市场经济公平竞争精神的严重挑战,也触犯了秦国法律以及美国的反海外贿赂法,我想要提醒阁下的是,我们已经掌握了所有涉及商业贿赂的合同以及相关贿赂资金的往来帐号,所有的电子证据也都做了备份。
不过我想在此强调的是,如果贵公司能对此类违法行为做出深刻反省,并展现出解决问题的诚意,如是,我们将会非常的欣慰,否则我们将不得不向秦美有关部门提交相关证据,而拜你所赐,贵公司在秦国将会面临许许多多的诉讼,贵公司在秦国的大量客户也都将面临牢狱之灾,坦率的说,这是我们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亲爱的范特西,最后我赠你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与君共勉。
祝好。
王石。
看完邮件,范特西皱起了眉头。
就在前一天晚上,范特西接到了杨总的电话,杨总告诉范特西,有个叫王石的傢伙想要敲诈公司一笔钱,此外公司的一位重要客户也同时被敲诈,不过他现在正在积极联络各方面的关係,务必使这一棘手事件能得到妥善处理。
哎呦,真是好心没好报,虽然李克梅昨天一再的规劝杨总,而杨总也信誓旦旦的当面保证过,但李克梅一走,杨总这个没良心的就立刻重新申请了新的电话号码,然后通过朋友的关係,他找到一位叫任和平的退休检查官。任和平这个人口气很大,他宣称自己在公安部和国安部门都有着非常硬的关係,随时可以动用那些特殊侦察手段,“对付王石这种小毛贼,简直易如反掌。”
“这个王石可能有警方的背景。”杨总还是有些担忧。
“警方个鸡巴。”任和平不屑一顾。
拿起杯子,范特西嘬了一口咖啡,然后就开始给杨总写邮件,首先,他对杨总的粗心大意表示了强烈不满,接着他就表示,勒索者要求的三十万美金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其实,范特西对杨总的不满由来已久。乌斯曼秦国公司每年都要处理数额庞大的佣金或者所谓回扣,这些资金先是匯到仲介公司,然后又被转移到私人帐户,就这么三倒俩倒,最终去了哪里,范特西是一无所知,而他一直都怀疑其中的好大一部分最后都进了杨总的口袋。
把信检查了一遍,觉得差不多了,范特西就挪动滑鼠去点击“发送邮件”,但让他恼火的是,滑鼠突然失去了控制,刚刚写好的邮件一不小心全被删除了。
“本来我们说好一起去看演唱会的,票我都提前买好了。”李克梅还是不能释怀。
“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埃尔伯安慰道。
李克梅,“可是我们还说好要去天涯岛看大海的,看完大海她就带我去见她的家人。”
埃尔伯,“那你到时候怎么解释你的博士学位,进出口公司,还有天涯岛的大别墅。”
埃尔伯的质疑把李克梅一下子给噎住了,不过他还是不服气,“哼,不管怎么说我都爱她,我相信她绝对不是那种肤浅的人。”
范特西把滑鼠挪来挪去,使劲敲打,可滑鼠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后来他又把滑鼠插头拔下来再插上去,又试了其他几个电脑插口,还是不行。
“真见鬼了”,范特西烦躁的按下了电脑的重啟键。
在重啟电脑后,滑鼠恢復了正常,范特西把邮件又重新书写了一遍,不过他对之前信里面的几处措辞做了修改,他不希望自己在语气上显得太过强硬,毕竟秦国市场以后还是要仰仗杨总的,在最后检查了一遍后,觉得差不多了,于是他挪动滑鼠又去点击“发送邮件”。
怪事又一次发生了,滑鼠又一次失去了控制,刚刚写好的邮件又全部被删除了。
死死的盯着电脑萤幕,突然,范特西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觉得,在电脑里面似乎有人一直在盯着他看。
范特西曾经在纽约时报上读过一篇关于互联网犯罪的专题报导,在报导中专家提到,勒索者总是以这些公司在秦国、巴西、印度、俄罗斯等市场的商业贿赂为由,索取一定的“报酬”,当然了,他们总是把自己描述成追求公平正义的热心公民,而在所谓勒索信函中也完全看不到“金钱”俩个字。曾经有硅谷人士言之凿凿的声称,说勒索者来自于俄罗斯,理由很简单,勒索者总是通过专门的洗钱公司来签署合同,而很多洗钱公司的註册地就位于莫斯科红场附近的商业大楼,那些洗钱公司的代理人经常骄傲的宣称,说自己和克里姆林宫内的那位大人物交情甚好,经常坐在一起喝伏特加,或者看个芭蕾舞剧什么的。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些胆大妄为的勒索者经常会亲自到访跨国公司在巴西,印度,俄罗斯或者秦国的办事处,在歷数这些公司的累累罪行后,他们会给出一个数字,然后就转身离去,就像传说中的那些绿林好汉一样,他们来无踪去无影。
说句公道话,这些傢伙并不贪婪,他们总是会根据公司的规模提一个非常谦虚的数字,这些数字是如此的谦虚,以至于那些跨国公司的管理者都暗自窃喜,很简单,相比于公司从那些市场赚取的数不清的金钱,这个数字简直不值一提。
据说,这些勒索者还是很讲信誉的,在通过某种方式获得报酬后,他们便再也不会厚顏无耻的回来故伎重演,但要是哪家公司没能让他们心满意足的话,等着瞧,那家公司以后肯定会有大麻烦,等待它的除了sec的巨额罚款,一系列有关商业贿赂的法律诉讼也会接踵而来。
还需要特别指出的是,双方在签署合同时都非常有默契,自始至终都没有因为讨价还价而红过脸,也不会玩一般商业谈判中的寻常把戏,更不会说一句威胁的话,乍一看,整个交易过程乾乾净净,堪称是一次愉快的商业合作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