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我拿着保单质问。看着他说词反覆,柳如静表情欣喜,而父母屡次劝合,即使没人坦白,我都看明白了。
也是那一刻,我发现我柳如云对他马益贤而言,宛如浮云,一点也不重要。
「刚刚那个很兇的女人就是你妹妹?」王嘉明问。
我挑了挑眉,意思不言而喻,持续说道:「后来,我找他们对质,我妹却跟我说,他早就仰慕她很久了,终于等到她离婚。还说不跟我争名份,我们和平共处……呵,她当他是古代皇帝,一、三、五来我这,二、四、六去她那?没搞错吧?」
「你没跟你父母说,让你父母去骂骂你妹妹吗?」
「父母?」我摇头耸肩:「对我来说,『父母』不过是个名词,没有什么意义……」
王嘉明呆愣着,不明白我的反应怎么这么大。
我说:「我父母什么都知道,可是他们全选择沉默,袖手旁观。」
「所以……你就自己搬出来,在徵信社工作?」
「可以这么说。」
我夹起一颗小笼包跟一大堆的薑,沾上特调辣酱油,便一口往嘴里塞。
当娘家人是共犯的时候,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可言?
我嗤之以鼻,离开了娘家,独自一人过活。
「那为什么你前夫每个月都要跟你讨钱?」王嘉明似乎没吃饱,又点了一份蛋饼,一边咀嚼一边说话,声音就像口中的蛋饼一样糊。
「赡养费。」
「赡养费?」
「我想着,既然他们要那样对待我,那我乾脆也搞外遇好了。谁知道反让我前夫抓到证据告上法院,此后的每个月我都要给他一笔遮羞费……也是从那时开始,我便觉得女人多少要懂一些法律,保护自己了。」
王嘉明恍然大悟,「难怪你寧可埋在公司,也不愿回家。」
我叹道:「其实,他死了我反而觉得轻松……」
「学姐,你怎么看待你前夫自杀的事?」王嘉明突然放下了筷子,表情严肃了几分。
我嗤笑,「他那样高度自恋的人会自杀?鬼才相信。」
王嘉明突然丢出了一句:「如果要自杀,为什么要选择你家?」
我无法反驳,愣着不语。
事实上,我们也碰过不少自杀状况,一般而言,想要自杀的人会把自己打扮得乾净整齐,希望用自己最好的一面面对死亡……但是,近乎全裸?
怎么想都不像那个爱面子的马益贤会做的事。
王嘉明掏出一本a6大小的黑色皮革小本子,搁在我面前,「我在等你的时候,有个警察让我把这个给你。」
我总觉得那笔记本有些似曾相识,开始翻找口袋。
不一会儿,我掏出了一本一模一样的本子,问:「我的本子还在我身上,这是谁的?」
「听说是你前夫的……」
王嘉明好奇地翻着两本相似的笔记本,「你跟他用同款的笔记本吗?」
「习惯难改,那是他大学就有的习惯……我也受他影响一直使用至今。」
我没再多说半句话,咬着吸管喝豆浆,想要忘记马益贤自杀的事情。手机屏幕,忽地亮起,跳出一则讯息——
杀我的人就在你身边。
马益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