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重影(2 / 2)

永诀花 RONG 2767 字 8个月前

    好奇心作祟,桑妮换穿一身简单男装,将头发简单束成马尾自径走出房门。大胆拦住他们的去路。

    尧昼惊见桑妮立刻拔剑,将夜羽拉到身后「你是妖还是人!」

    「不好意思,吓着二位了!我只是路过此地的旅行者,询问一下这村是发生什么事?」

    「我倒是想请教这位老兄,大半夜的奇装异服出现在鸟乐园,简直可疑至极!」尧昼拔出腰间上的长剑朝桑妮眼前挥去。她轻巧避开尧昼的剑「好说好说!我从西域那边来的乡下人没见过世面,打搅二位啦!」转身翻越最近的一棵树上。

    正要闪退的桑妮被夜羽的声音叫住「等等!别走!」他先是制止尧昼施展下波攻击,表情看似有些胆怯,却意外的勇敢直说「这位少侠!我们是回来找一隻大白鹤,你有见着吗?」

    夜羽也不请楚自己哪根筋出了问题,直觉告诉自己必须留住他。

    「回来是什么意思?鸟乐园看来被屠村没多久,你俩这是查探犯案现场?」桑妮像个猴子似的蹲在树干上玩味地笑着。

    「胡扯!我们稍早来的时候明明遍佈尸体,怎么就几个时辰全被清乾净了?」尧昼脸情不耐烦。

    夜羽接续说「我们来的时候,村民正被一群闇灵攻击,闇灵突袭规模之大,让不擅战斗的鸟族村民横死街头,我与哥哥当时也身在其中。我们奋力抵抗,不料……」夜羽握着拳头神色略为惊恐。

    言听之下,桑妮总结论「你们逃了。」

    尧昼插话「哼!那肯定受谁驱使才有这般秩序地破坏鸟乐园的结界。」

    桑妮看得出来他们不像撒谎。虽然她年纪尚轻,看人诚不诚恳这部分倒是有几分把握,要不是从前婆婆深怕孩子太过天真,不知人心险恶,每次出趟任务就要她少说话多判断多揣测,于是这些年积累不少经验。

    「那隻三眼白鹤协助我俩逃脱,想问牠究竟怎么回事。」夜羽讲述事发经过,桑妮在意的却是东域人果真较能接受妖魔灵兽存在,认知跟态度像在说常理之事。

    眼下这俩人魔源低微也判断不出来她是名巫师,判断风险无碍情形下,她松口说「……随我来吧。」

    这对兄弟走进茅草屋来到床榻前见受伤的大白鹤昏迷不醒。夜羽坐到榻边伸手抚摸牠的单翅「怎么会这样。」

    对医术不怎么精通的尧昼这时就意外地乖巧不乱插话,夜羽正要侧身询问桑妮见她从容地从行囊里捞出一壶酒囊,随意拿起桌上几盏茶杯替他们倒酒「我尽力了,能不能保住命就得看牠的造化了,要喝一杯嘛?」

    「少侠能做到驱除闇毒,莫不是中段以上的魔法师身段很难达到这个境界……」羽夜匪夷所思的表情说出这道话来很是衝突,桑妮觉得他很有戏,再来看看他称之为兄长的这位,心情全表露无疑的逗趣。

    他们到底来鸟乐园是要做什么也没说。这里鸟族向来纯良与世无争,我此行是来打听镇守鸟乐园的那位下落,谁知,就这么撞上这等屠村荒谬事……

    「我不叫什么少侠,也听不明白你们东域人文诌诌的词汇,叫我克雷尔吧!」

    「我是夜羽,他是我双生兄长尧昼。」夜羽总觉得克雷尔这名字似乎在哪听过,一时之间想不太起来。

    尧昼哼一声转身坐到窗边的木椅位置。夜羽坐到桑妮面前拿起桌上的茶杯,望杯里鲜红,吞口水犹豫片刻道「这酒的色泽还真是独特……」他这么一说,桑妮倒是忘了偏南的东域人对红酒不那么熟悉实属正常,笑道「没听过红酒?」

    「是我对酒的学识浅薄,也许尧昼会知道是吧?」

    尧昼撇了夜羽一眼说「身子不好的人少喝点。」

    桑妮姑且认定他们来自东南,拿起茶杯一饮而尽「好酒。」她满意地笑着。其实这兄弟俩出入宫中宴会甚少,每日西域来的进贡少说有两条街的队伍,那红酒更是基础上贡,两三天就得派十几名下人搬去主堡酒窖。

    这些事情他们不太感兴趣,常常活动场合打个照面就趁机溜出。

    而桑妮的好酒量全背着婆婆来的,想当年天天饱受魔鬼训练的重重压力下,趁夜摸黑躲藏被窝里独自放松片刻演成一种习惯。

    烛光下,与陌生人对饮间聊还是头一回,夜羽觉得桑妮的笑顏好看,拿起酒杯跟着她一乾为敬。

    「既然是双生兄弟,怎么姓氏不同?」

    「算是我国的民俗信仰,为了抵御不好的咒诅,从小养成习惯只能喊小名,真实名之名仅能给唯一的终身伴侣收藏。」

    「真是有趣。」桑妮继续饮下一杯。

    两人一来一往喝着,夜羽有些醉意,尧昼老早就靠着墙边睡去。望酒杯里自己,桑妮兴许有了笑意「那么夜羽哥哥,你们造访鸟乐园究竟是来做什么?」

    「来……来找小太阳……」夜羽双颊通红,这酒后劲强烈,他含糊回着桑妮从椅子上渐渐滑落。早就先行起身向前搀扶的桑妮笑道「小哥哥貌似轻巧,其实挺沉的。」

    醉意之下,差点将小哥哥与那个男孩重影了,方才他那句小太阳,为何让我心跳忽然漏拍几下,莫名在意……

    双生兄弟魔源低微,怎样也称得上是魔法师。桑妮决意不再继续跟他们扯上关係的好,等他们睡安稳,确认大白鹤无碍,缓和酒意稍坐片刻,收拾行李马上摸黑溜走。

    梦见那男孩有过无数次,小哥哥并不是金发蓝眼的他。

    趁着天亮前桑妮骑上扫帚飞上天,回头望去已小到似蚁的茅草屋说着「有缘自然会相见。」

    稍早前,另一处,相同夜景不同处地的群靛塔。

    嵐从窗外处往下探去,见国师走出群靛塔,这才去打开衣橱翻出自己酝酿好久,总算绘製成功的转地阵。内心难免佩服自己,十年来不捣乱的优异表现。从课堂上一点一滴集齐材料,要不被察觉真是不容易。

    就打算过几日国师上完课就施行逃脱计画!

    国师提着书本走上出谷唯一的吊桥,不远处有个比他娇小,身穿斗篷隐藏容貌的人在那等候多时。

    那人开口「当真不跟那孩子提起?」女孩声听起来稚嫩,说话力道恰到好处的口吻向国师再次确认。

    傲欧王第四朵咒花即将盛开。稍早前,几名王的心腹跟着百玦一同前往王的寝宫门外守候。至于双生皇子前几日听说有小太阳的重大线索,至今还未赶回宫中。

    八郡主与九郡主也在归国路上。六岁的十郡主被乳母抱来站在百玦身后嚎啕大哭嚷嚷要见父王。

    国师说「三殿下承诺,任何意外由他承担,王族的家务事我不便过问。可你怎么办?现下能跟三殿下平起平坐的便是你的身份了。」

    「回不去了,我乃天牢之钥,早失去资格与他平起平坐。」

    国师不禁怜悯,感叹道「被命运强迫换了身份换了模样,还身受割肉夺身之苦。这些年来,要是百玦知道会多痛苦啊……」语末,想去摸摸女孩的头,不料有个巨汉从天而降,使出致命大掌往他颈间挥去,国师反射性地往后退了几步,毛发飘落两根。

    国师轻笑「真是有惊无险,我老人家记性不好,快给忘了你现在是天牢之钥,有神族护身。」

    女孩想说声抱歉却压抑自己打住。她先摒退护将神再去主动牵国师的手,斗篷下的她面无表情的开口「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