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你这么一说,他的魔源有些混乱。」
「混乱?」
「就是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你跟他相处一段时间难道都没发现吗?」
夜羽苦笑「你三级魔法师的人又不是不知道我跟兄长的级数都在后段班,悟不出什么来。」
「抱歉我被关得脑袋不大灵光。那我得跟你说,估计这雷太少说三级以上。」
三级以上并不意外。替三眼白鹤解闇毒又不被毒反噬,无庸置疑是三级魔法师入门款。
可夜羽真正想问的是嵐身上的咒花纹是否引起共鸣「除了魔源混乱之外就没别的了?」
嵐笑道「你想说什么直说吧?」
「……」该不该提起雷太极有可能是小太阳的事。
这时,桑妮扛了好多东西进到房间打断夜羽思绪「哎呀!打扰到你们啦?」
夜羽站起身来「雷兄你这是什么情形?」
「太好买啦!你们国家到处都是宝!」
夜羽那宠溺的眼神嵐全看在眼里。夜羽还强迫嵐一道去迎接站在门口的桑妮。
嵐随手从桑妮战利品中拿出一把枯草,皱眉问「这都是什么?安全吗?」
「你们公子哥自然不懂世俗好东西,你看到的这些魔药、矿石、道具需要加工、打磨、包装后能卖个好价钱,可供寻常人家两三年的伙食。」桑妮开心到不小心将内心话说出来。
嵐不喜这句公子哥,讲得他们不识人间烟火「怎么就不懂了,你以为我们出生都含着金汤匙?」
严格说起,嵐与二皇子从小于宫中长大,确实不比外头进宫的兄弟姊妹来的了解民生,只是他抱不平的是宫中绝非外界传的那般神仙境地,光是要在尔虞我诈的世界里生存就不容易了。
嵐的身世至今是谜。根据宫中老总管描述当年傲欧王派默德里与百玦领飞马骑兵队亲自前往西域某地,带一个婴儿回来。要是路上有半点差池全得掉脑袋。
桑妮隐约感觉说错话,尷尬地看了看夜羽。
「嵐好了啦,雷太是外地人嘛,我不觉得有十么啊。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明早回宫路上,你最好准备准备。」
嵐轻笑「好好好,就知道要打发我。」往门的方向走去,心脏处忽然不安分地猛震两下,促使他无意间回望桑妮脸庞,心下是自己多心还是怎样,或许该回房确认咒花状况。
口中腥甜,桑妮意识到嘴伤再度撕裂开来。「嘶……」
夜羽察觉异样就问「怎么了?」
「无事,近日吃食有些上火,嘴破严重,喝个药草便好。」
「时候不早啦,先去休息了,有事叫上我。」
「好的。」
夜羽盖上暖被侧卧查探正喝着药汁的克雷尔,嘴角不自觉上扬。每每想起那日他说『小……小太阳如何?』他的担忧难免涌上心头。
一张大床,桑妮睡在内侧。夜羽反而睡不着问「睡了吗?」
「嗯?」
「能再跟我说说关于你梦里的小太阳吗?」
「想听?多半不是什么好梦就是了」
虚弱躺在床榻上的男孩子,脖子处缠着渗血绷带,视线迷濛对焦到坐在身侧的二皇子默德里。「嵐,醒了?」
他喉咙沙哑发不出声,微弱地点着头。
默德里转头对贴身侍女嘱咐「快去通报王上,七皇子清醒,性命无忧。」
「遵命!」接下命令的侍女正要赶去大殿,门口边又被默德里喊住「传人去通报精灵王消息。」
孩子伸手握住默德里的手,像做错事的神情,充满不安。默德里轻叹,握住这孩子的手「你昏迷两三天了,知道父王大发雷霆丢去多少无辜脑袋吗?」
……对不起。
「小太阳觉醒,现场只有你一人。没有酿成更大伤亡算是不幸中的大幸。」默德里提及将他从湖里拉起的人也是小太阳,当时他与静玥正赶到湖边撞到这情形……
小太阳哭红着脸向他们呼救「我、我……呜呜呜是我、是我伤了他!」静玥首当其衝地将湿漉漉的她抱起,默德里走在后头上前查看嵐的伤势,尚有一丝气息「我们先回国了,嵐需要急救。」
静玥望默德里心急将嵐抱走的背影,歉疚地询问「我传巫医帮忙照看嵐好吗?」
「不妥,要是王上查觉有异,肯定怀疑小太阳。你我都不希望年幼涉世未深的他们提前进入修罗场吧?」
静玥想提起挽留他们的手,却又深表无奈地收回。他怀里的小太阳狂颤哭泣不已的模样叫人心疼。
「桑妮不要怕。你只是喜欢嵐,想将他占为己有对不对?」
还只是五六岁般大的孩子根本就还不懂什么情什么爱,她本能地惊慌与恐惧,静玥也不是不懂那种感觉。
桑妮泪流满面地点头。
「等你长大与嵐两情相悦缔结永诀花,你就再也伤害不了他了,就像哥哥我再也伤害不了默德里,懂吗?」
桑妮似懂非懂,懵懂明白长大就不会无故伤害自己最喜欢的人了。等孩子冷静些泪水止住了,静玥带着她到灵冰池追加封印。
默德里端着汤药餵嵐「小太阳送进灵冰池晨睡半年,待她出池能量封印住就什么都忘了,你可别再提及此事知道吧?」
嵐点头。
「你喜欢小太阳吧?」
喜欢。
「你知道缔结永诀花要做什么事吧?」
明白。
嵐羞红脸低下头。
默德里摸着嵐的头发说「臭小鬼,毛都没长齐,上哪听来的?」馀光扫射一屋子下人,故意压低声音又说「真是,看来该找时间整肃管不住嘴的下人……」
眼明耳尖的下人纷纷跪倒在地。
嵐拉住默德里的衣袖,慌张摇头表示不关他们的事。是他出于好奇。
绝不能说是三哥偷偷告诉我的,不然二哥跟三哥要是真打起来肯定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