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你可能不知道吧,这件事情当初在学院教师们的内部引起了很激烈的争论。包括我在内的反对派认为,让你们这些还没有毕业的学生前往第一线,这不是教育者该做的事情。但是,我们这些老师终究只是少数,而且赞成派支持的理由中,还有一个我们无法反驳的论点,那就是这两间学院的学生绝大多数都和你一样,不是平民,而是来自各国的世家贵族。
而在穆埃博雷邦联中,各国王权赖以维持至今的统治正当性,就是源于一个千年来不曾改变过的原则——每当灾祸来临,贵族永远必须站在人民的前面,成为保护人民的最后一道屏障。
说来奇妙,当我听到院长在台上缓缓陈述这番言论时,我的脑中先后闪过了三个人的形象:父亲,艾琳,还有雅勃乐思。虽然这三人中只有一个是真正的「贵族」,但是——
「能够获得『坚毅』的,都是发自内心想要保护别人的人。」
「『我究竟愿意为了什么而死』,这是只有你自己才能为自己做出的决定。」
虽然一个谈的是天赋,一个谈的是剑技,但随着这两句话从我的记忆深处涌现,我又再一次想起了艾琳的身影。然后我好像突然瞭解了,为什么父亲会在遇到雅勃乐思后觉醒了「坚毅」,还有,为什么不论贵族或平民,只有持有「坚毅」天赋的人,才有资格被国家授与「骑士」的称号。
至于后来发生的事情,有一些你当然是很清楚的:在帝埃尔拉学院总计三千多名学员中,报名自愿加入支援队的人数超过了两千人;而其中通过实力考核获准加入的有三百多人。而在这群人中,身为贵族,同时又是在s毕业后接过学员中「当代第一人」这个称号的你,理所当然成了这支特派支援队的学生指挥官。至于那个陪同你们一起前往罗多、所谓「学院」与「军方」的协助,其实就是我、蔻尔蒂和欧库尔妲。
然而,除了这些之外,也有一些你当时可能不完全明白的事情。比方说,我和欧库尔妲这对在你们眼中早已见怪不怪的搭挡之所以又一次携手合作,是因为在协助你们执行支援任务的同时,我也收到了帝埃尔拉军方指派的另一个特别任务。
而这个特别任务的起因,来自于那三年中发生在我身上的另一个秘密,也就是第三次的「条件进化」。
l,我在昨天那封信里有跟你提过,我在突破30级时获得的第三个后天天赋,是毫无效果、作用不明的「空白」。而一直等到第三次条件进化发生之后,我才明白了这个「空白」的意义何在——虽然实际发生进化的并不是「空白」,而是已经进化过一次的「模拟」。
或许就是因为教授「统合实战」这门课的缘故吧?
当时在课堂上,除了基本的授课内容,像是各种技能的优缺点、个人该如何将其组合或弥补这些一般性原则之外,我也仿照了之前「圣女之盾」依学员个人特性设计战术的作法,为你们每个人提供了建议和示范。如果要说有什么差别的话,在「圣女之盾」时,由于基本队形固定,所以我是从「如何发挥团队整体实力」的角度出发,为他们在团队中找到最适合自己的定位;但在学院里面,由于你们所谓的「实战」都以个人战为主,因此我在个人战术与技能搭配的设计上,自然也就更偏向于「如何最大化个人特色」这个方向——换句话说,相较于你们使用的「技能」本身,我在指导你们的时候,往往更偏重于发挥你们既有的「天赋」。
而在学院中,这是只有我才能做得到的事情。你们之所以会觉得我的指导比其他老师更加有效,那只不过是因为——就像我在昨天那封信里提过的那样——你们每个人的「天赋」都是学院的机密资料,除了拥有「洞察」的我以外,大部分的老师根本无从得知。
于是乎,为了给你们每一个学生做出最符合自身条件的示范,我在课堂上同时大量使用了「模拟」和「洞察」,好配合你们各自的天赋,为技能的发动速度、威力、射程等细节进行调整。而根据我和欧库尔妲的推测,这很有可能就是默默导致了进化的原因。
因为在这第三次的进化后,我的「模拟」变成了「拟态」。相较于复製技能的「模拟」,「拟态」额外赋与我的能力,就是可以从对象身上复製一项已知的天赋,并与自己的一项天赋进行交换。
换句话说,在那之后,不只技能,我连天赋都可以「偷」。
l,读到这里你应该也明白了,我那个毫无作用的「空白」,根本就是为了「拟态」而生。那么,以你的脑袋,是不是也已经猜到我在罗多执行的那个秘密任务究竟是什么了呢?
说到甲人种最值得「偷」的天赋,当然只有一个,那就是比「坚毅」更胜一筹、真正最强的防御天赋:「刚健」。
只不过,这个任务可一点都不比前一次窃取瓦吉亚飞空艇技术简单。
如你所知,就像「鑑定」和「模仿」需要「直接接触」一样,要发动赋与系天赋的能力,通常都有一定的限制条件;而「洞察」之所以格外得到重视,有一部份也是因为它的发动条件(唸出「洞察」两个字)特别简单的缘故。
相比之下,要发动「拟态」复製天赋的能力,所需要满足的条件可以说是非常、非常困难——因为我必须亲手将对方给杀死。
而我虽然猎杀过无数魔物,但在那之前,我从未杀过任何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