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连赛了几十里路,两匹骏马(的主人)仍丝毫没有停歇之意,只是紧盯着眼前的一块大牌匾:『穷奇山』。
『哦!噁、噁...神明保佑!』虞茴见终点在望,边吐边心里感恩。
项籍全神贯注的,清空脑袋。反观夏嬋却得意的一笑,只是以小腿用力一撞马身,使得牠『嘶嘶!』的乱叫,随即一跃行空,雪白的马躯于日照下彷如雷光电影,『隆!』的落在地上,分出胜负。
项籍的马相继来到,只听他不甘心的『??呿!』了一声,就伸手扶一扶已经满天星斗的虞茴,见她连黄胆水也吐出来了,就用衣袖替她擦乾净嘴边。
『哈哈哈哈!!!!』忽听一阵滔天如浪的大笑声,三人一看,只见一名手执蒲扇,身上一件松身大衣,却没穿内衣的大胖子正走过来。
『项将军,你多年征战沙场,没想到马术会如此差劲,竟然输给一个丫头哦!』他摇着扇嘻嘻笑道。
项籍却全无慍色,只是作揖道:『本将的马术生疏欠佳,让赵掌门见笑了!』
同时,夏嬋亦把虞茴扶下马,只见她犹如喝醉酒一般脚步浮浮,揖都还没有作好就跌趴在地。
赵天恒一见,拍着大肚皮狂笑:『呵呵呵呵呵!至于这位虞姑娘,就更加不济了。』他忽地看向夏嬋,对她道:『看来赵胖子我,都是收你为徒比较好咯!』
『赵掌门此言差矣!』赵天恒身后忽有一把声传来,只觉其音似刃,直刺入眾人的耳腔,带着金属般的鏗鏘。
『我们既然受了范老先生的委託,那就不可以随便忤逆了。』那人一身奇怪的衣裳,既不是汉服,亦非任何一种胡人的服饰。其上身和下身是分开的,腰间和膝盖的位置都以布带绑着。再往上看,就会见到他颈上掛着一条奇怪的项鍊,是三枚呈月牙状的玉石。而其发型亦是让人看得出奇,居然是把头发绑在头的两旁,形状似两根扎起的绳子般。
『徐先生,我只是说笑而已,你也太认真了吧!』赵天恒接着对眾人介绍说:『这位是徐先生,以前是我的同乡,后来入仕朝廷,受命远渡东洋,后来他更在那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又把一身好武功传授给当地民眾。数年前衣锦还乡,就马上跑来山上找我!现在,在我穷奇门下作客。』他用力拍着徐先生的背脊道。
『末将见过徐先生!』项籍行礼道,然后又示意两姐妹跟着做。
『好!太好!有礼有礼!』他笑道,同时走近虞茴,向赵天恒问道:『她,就是我要训练的人?』
赵天恒点点头,徐先生就捋一捋长长的白鬍子,满意的道:『不错!以初出道的方士来讲,资质算是非常的高。』虞茴忽感徐先生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慑人的灵气,把她自己的那股几乎完全扑灭。她就心想:『这个人,也是方士?』
此时,忽听一声雷鸣,吓得她猛地耸肩,但现在正值旱天,朗日高照,何来雷雨?原来那只是赵天恒肚子的鼓声。
『嘻嘻嘻!我已经半个时辰没吃饭了,肚子不听话了。』他的言论让在场的人诧异,只想怎么可能有人会刚吃完饭没多久又想吃。
『那么好啦好啦!事不宜迟,修行开始之前,我们先去吃饱饱的!!』说罢,他就一支箭的跑了上山,步履轻盈的让虞茴感到不可思议。
『各位,这边请!』徐先生领着三人上山,又到处介绍穷奇山的风景名胜,有湍急的瀑布,亦有无垠的湖泊,把远处的山云收纳于镜面。项籍上前喝了一口水,只觉甘甜可口,比寒瓜葡萄的果汁更香更清新。
在湖的一旁,有一座建筑精緻的雅轩,走近几步,只觉香气熏天,原来整座屋子都以香木所建,在美景相伴下彷彿身处世外仙境。
『呵呵!如果说金雁帮总舵是天险之山,是屹立于寒雪的冬梅,那贵派的穷奇山,就是嫏嬛之地,徜徉于东风的春花了。』项籍毫不忌讳的以金雁帮作比较。
『嗯!只可惜贵帮的美景早已遭恶人蹂躪。至于项将军你,亦只能锻炼好武艺,好替门派上下报仇雪恨!』赵天恒鲜有地认真起来。
『好!承您贵言!等下就请赵掌门别手下留情了。』项籍赤诚的道。
过了不久,就有数名弟子端着食物和美酒上前来,使得项籍疑惑起来,问道:『赵掌门,您们不是...』
『呵呵!你说这美酒?我收到范老先生的信后,得知你要上我穷奇山修行,就特意命人下山买。来!就有请你好好品嚐一下。』
项籍拿起酒埕,闻了一闻,只觉酒香满溢,就对两姐妹道:『?都不喝吧?』只见她们都摇摇头,他就心里一喜,直接把整埕烈酒倒进喉咙。
『誒!项将军,只喝酒太伤胃了,吃点东西吧。来!吃鸡。』说罢,就把一隻鸡腿放到他的碗里。
至于他自己,则拿起一串淋上酱汁的烤菇,滋味的大口吃着。虞茴见此,又拿了一串来吃,只觉菇肉鲜甜,而且多汁弹牙,配上酱汁来烧烤,香气好比肉食。
『胖...不!赵掌门,请问这是啥子酱汁呢?』
只见他忽然在虞茴耳边道:『秘製的,不告诉你!』
『...』她无语。
这时夏嬋亦开始吃菜了,她刚才操劳了一顿,加上内力不及项籍,因此肚子饿得很,吃的也比平时多。夹菜期间,忽然被赵天恒阻止,只听他道:『桌上的美食呢,只留一半给我就行,其他的都全归你们,随便吃、随便吃!』
『...』这次眾人皆无语。
他们吃了一会儿,又有几名弟子上前来,两名提着酒埕,一名拿着一大碟蒸肉饼。
虞茴一见,却是嘟起嘴『唔!』的一声,惹得赵天恒注意,就问:『虞姑娘,这碟肉饼不合你胃口吗?我可以让人做别的。』
虞茴随即道:『当然不是,只是觉得与其他的菜相比,这碟肉饼普通了一点,略为美中不足而已。』
『哦?虞姑娘不妨直说。吃得好,才能练好功,这就是我们穷奇门的宗旨!』赵天恒彷彿变了一个充满好奇心的小孩,使得徐先生忍不住道:『赵掌门,你失态了!』
赵天恒只是尷尬地傻笑。
虞茴也笑了笑,然后道:『猪肉的味道较淡,若然清蒸,而且调味不足的话,会把这缺陷放大,所以必须在顏色或味道上做些调节。』
赵天恒兴奋得摩拳擦掌的道:『愿闻其详!愿闻其详!』
虞茴微微一笑道:『不敢当!小女子也只是打算把一些学过的做菜心得跟您分享一下。』说罢,就拿起一隻给项籍下酒的咸蛋,接着道:『咸蛋味浓,或者像鸡蛋、薑葱这类黄色的食物皆属健脾开胃的材料,适合配搭在味道较淡的菜式上。』
赵天恒只是鼓掌道:『有趣有趣!我赵胖子自问吃尽天下美食,虽然懂得吃,却不会煮,亦不太懂什么健康饮食之道,每日只得靠徐先生的指导。不如这样,就有请虞姑娘...』
项籍一听,居然激动得『啊!』的一声道:『她接下来还有要赶的路程,请掌门见谅!』
『哎哟!你激动什么,我就是希望她在这几天的修行里面指点一下我派的弟子,让他们学懂烹飪之道,以后再煮些更棒的菜给我吃!别无他意呢。』他用手肘撞一撞项籍的臂弯,滑稽的道。
项籍忽感尷尬,就以笑遮丑的低头吃饭。
『嗯?啥子意思?』虞茴喃喃的道。夏嬋一听,『嘰!』的一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