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那刚才姓樊的?』
『没错,他一听到曹参来了,就抢着去审问他,完全不给我们机会,这当中一定有问题。』虞茴忽地一惊,只想以姜石的内功怎有可能跟自己一样听到那衙差的耳语,但她没有多理,只是稍稍安慰了彭越几句,然后跟着师父来到了祈恩杰所在的房间。
只见他正襟危坐的对着二人点头一笑,道:『辛苦两位了,有什么想知道的儘管问,我很乐意配合你们。』
虞茴正打算开始发问,口却开始结巴:『你...你最近...不!案发...当天、你...』姜石也留意到,虞茴的身子开始发抖,顿感讶异,只想以她刚烈的性情怎会对一个普通人如此恐惧。
『儂在昨天,除了带着手下猎鹿之外,还有没有做过别的事体?或者有没有见到啥特别的东西?』他代替徒儿问道。
祈恩杰皱着眉,托着下巴沉思,徐徐道:『我跟过世的那位聂兄弟素未谋面,当天去到案发现场附近也真的纯粹为了打猎而已,还碰到几名住在那里附近的樵夫,都是我经常去派粥的一条村落里的居民。我迎面碰见他们,打了声招呼后就各走各路,跟我的僕人一同回城了,到了晚上才得知了这桩案子的案情。』他详细的讲述不像带有任何隐瞒,让姜石打消了对他的怀疑,就连虞茴也想:『这祈老闆虽然心狠手辣,但却毫无动机要杀一个黄毛小儿。』刚想完,祈恩杰就对她道:『刚才的事,真对不起!』
『对不起?』姜石并不知道刚才大街上那阵骚乱的始末,因此不明白他这句话的含义,直至听他向虞茴表明一切,说自己只是出于对贪官污吏的反感才衝动杀人。
姜石只想:『这个人是疯子吗?虽然说这么做也不会有啥严重的后果,但能纯粹因为一时衝动做出这种行径,而且还要把虞茴吓成这个样子,他来头一定不小。』
『喂喂!』虞茴忽然叫他,道:『这傢伙没得撒谎。』
『你说啥呢?你是他肚子里的虫吗?而且你不是也怀疑他吗?』他都忘了祈恩杰也在场,却见他仍是从容的安坐着,没有因姜石的话而动摇。
虞茴听他这般问,给出了一个让他不禁暗自讚叹的理由,原来自从她把那群孤魂野鬼收服以后,学会了透过差遣它们而读取人心的技巧,能轻易得知对方所说的话的真偽,即便是刚才彭越说『自己跟一帮僕人都没出过远门』以及『聂明月是自杀的』这些话,她都已经证实了是真话。
他们唯有暂时放彭越和祈恩杰离开,把剩下的寄望都投在曹参身上。纵然他性格开朗幽默,看上去完全不像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两人也想:『那暗中操控怪鸟作祟和害死聂明月的人,一定是他,一定要在他口中问出真相!』
可现实总是让人失望的,夏侯婴和樊噲同时从房间里出来,异口同声的说:『他这段时日都在打铁舖里忙,街坊们可以作证,亦已一年多没有离开过南郑,所以没有嫌疑。』
『啥子?没得可能?!!!!』『别骗我了,?这不是在告诉我我们之前的努力都是白费的吗?』这消息对两师徒彷如晴天霹靂,只想要是撇除这三个跟案件最大关联的人,要在茫茫人海里糊里糊涂的找出谁是二爷根本是没可能,难道接下来只能一直留在这犹如孤岛般的汉中里,成为天一道的下一个猎物吗?
『等一下!』失望的虞茴灵机一触,回头追上刚打算放曹参走的二人。
『你们先嫑走!告诉我,那个曹参是你们的啥子人?为何你们俩要对他诸般维护?』虞茴满额大汗,眼神恍惚,显然已焦急得情绪失控,集中力下降使得驱使鬼魂的能力在一瞬间解除。
他们仍是异口同声的说:『我们没有。』
『你们刚才这样抢着盘问他,又那么轻易放他走,难道还不是在包庇他吗?』
这下夏侯婴竟鲜有地对他一向尊敬有加的虞茴发火:『我再说一遍,我们没有!!!!!』
『那你就让我亲自审问他一次,要是仍然没得可疑,我马上放人。』她诚恳哀求,却再次遭到平日总是和蔼可亲的夏侯婴无情的拒绝:『没有这个需要。』说罢,就就随同樊噲和曹参急步离开,剩下灰心丧志的两师徒。
『可恶!刚才要不是我太衝动,也许就可以马上看穿夏侯婴的心思!』虞茴激动得掉下一颗晶莹的泪珠。
这次是姜石第二次见到她如此懊悔,想起自己曾暗自发过的誓言:『绝不能再让她失望自责!』
『明明之前那件事算是成功瞒着她了,为何现在又要...?』
『其实...』一把虞茴熟悉又讨厌的声音划破沉默的空气。
『嗯?』她回头看过去,只见夏侯婴的书僮德銓缓步而来,表情怪异的彷彿对二人做了什么亏心事。
『...主人和樊舍人之所以这般,是因为...』
一个关乎到沛公刘邦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