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徒阵亡前约一个时辰,原本布阵于江县城外十里的张铁鹤,甫见劫粮队放出紫烟鞭炮作告示,随即吩咐教徒们:『不用一个时辰,大师兄就会带着粮草回来,我们攻城时就放轻松点儿,以免粮草未到,我们就士气高涨,杀戮无辜吧!』
但说罢不足一刻鐘,随即把几名从城里逃出的老夫老妻处以剪头极刑,把城楼上看到一切的士卒们个个也怕得胆战心惊,兵器也拿不稳,因而换来守将夏侯英的责备:『如今辩谋士领兵,各位作为祂的下属,怎么可以做出如此丢人的事体?』然后以羸弱的臂弯拿起一把大铜锤,对眾人道:『对着那三爷,我们绝对不可以硬碰。打算以刀枪与其抗衡,根本就是不自量力、自掘坟墓。因此我们这次必须改用钝器上阵,就算不能伤其血肉,也要把他轰得倒地不起!』他对士卒道出辩才天所想的计策,让他们重拾回一点战意。
『那廝人称『辩王爷』,据说用兵如神的比楚霸王还厉害。』『哈哈!我们得救了。』
但得意的光阴无法持久,只因张铁鹤已经带兵从不足三里处杀来。
辩才天以额间天眼一见,随即传心给守城眾士卒:『投石!把那张三爷也轰成肉碎。』
夏侯婴下完令,见城内投石兵全数一同挥斧,砍断投石车机关上的大麻绳,拋出石块压死城外负责运动攻城锤的敌兵,又以火把点燃云梯,烧伤敌兵后再让其活活摔死,甚至把下方同伴一同压成肉饼。
他见下属们已经就绪,就施展轻步的赶至城门道右方,在那儿阻止敌兵试图拐进东门突入的敌兵。
至于正门,则由辩才天继续以天眼作指挥。祂只道:『他们开始怯,不会再用云梯,火计方面要改改。』同时传心给一眾躲在城外地道里的士卒,让他们从地道往上伸矛突刺,把信徒们的战马刺杀后,其主人也继而堕地,后脑着地而亡。
但以三爷的功力,长矛无法伤之,他只需如履平地的继续跑往城门,期间施展轻步以躲过巨石块,不出剎那间,就已经赶至城门道右方,试图开出血路给徒儿们进攻。
辩才天一见就传心给夏侯婴:『三爷去你那边了,当心点。』祂语音未落,夏侯婴已见识到三爷的功力。
他只需举起巨剪一挥,即把一帮平日专门负责投石的壮汉的四肢截断,统统成为人彘,相比爱徒大虎的镰刃,其又有着另一种叫人惊悚的灵巧。
夏侯婴知道自己没空间害怕,只举着令旗下令:『你们还击时必须推着大木板来保护自己,一定要保住性命,安全至上!』然后就见他们对着好几块足足五尺厚,对他们来说却轻如鸿毛的大木板护在身前,往张铁鹤推进过去。
张铁鹤就算以巨剪试图杀敌,也是无法于一时三刻内弄破这么多快大木板,还被他们以木板撞到在地,正想起身躲过追击,又被另一块大木板撞倒,没完没了的让毫发无损的他找不到进攻的机会。
『哼!这些用来对付儂的木板,我们多的是,把儂的精力耗尽后,再让那帮弟子使出犀牛望月,把儂碎尸!』夏侯婴按照辩才天分析得出的计策,指挥一眾穷奇门壮汉应敌,却忽略了张铁鹤巨剪的威力。
只见其放弃了对木板壮汉们的进攻,反而往嫩嫩的青草地挥刃一剪,再浑劲一推压,随即裂出一道足足十丈长,约九尺阔的无底深坑,把不少壮汉们活活生葬。
夏侯婴见状,觉得自己不可以再只在后头指挥,遂提着铁笔铁扇跟弟子们一同对敌。
『犀牛望月!』他只想对方就算不会被伤及,为了稳住阵脚也必须防守,但剪刀的防御范围及不上犀牛望月,于是带头以铁笔出招,就在刃锋即将靠近张铁鹤时,忽见对方居然剎那间把巨剪换至被削断的左臂上,右手则握着一把从壮汉身上盗来的刀。
『这样,我看你咋个望月!』他浑劲左臂,以此啟动机关操作剪刀,加上右手利刃,攻击范围足足大了一整倍,即便以犀牛望月能八方齐攻的灵活灵活性,也抵不住张铁鹤的天罗地网。
弟子手腕一扭,打算改变攻击路向,以卡住巨剪并牵动其一举一动时,一旁驾临的利刃随即没入他喉头。
接着夏侯婴打算为其报仇,往张铁鹤后颈扔出铁扇。
他一感觉到阵阵寒意,立时侧头躲过,再以剪刀轻轻捏住原本握在右掌上的刀刃,两把兵器随即化作长鞭乱舞。
夏侯婴只能以九凤妙笔与之格挡,却又因攻距远远不及而无法发挥对战虞茴时应有的水准。
驰天的灰龙只需一噬,随即把九首神鸟目前的攻击路向固定下来,变卦全数抹杀,再来一盘,就把整根铁笔连同夏侯婴的臂弯牵动起来,当作提线木偶耍弄着。
张铁鹤一边欢呼,一边于穷奇门人面前把夏侯婴乱挥于半空,耍得一会儿,让弟子们生怕自己也将要受此比死难受的极刑,纷纷不战而降。
『哦?那么没骨气的傢伙,你肯爷爷不喜欢。』跟着把夏侯婴一下扔至远处,再提着利刃大吼一声:『杀!』然后直刺一名带头投降的弟子胸口。
那名弟子吓得昏迷过去,自然没办法阻止,但刚落地不久的夏侯婴另有打算,只以铁笔使着一记新招进攻。
张铁鹤也不禁已经一惊,正想再以长鞭反击,却发觉对方只以铁笔一挡,再趁对方未来得及转招之际往前一靠,使出一记『子慕予兮善窈窕』,以山女曼妙婀娜之姿舞入张铁鹤跟前,对方鞭长不及『己腹』,反而挡不住夏侯婴接下的几招。
『妈的!我没大虎那把镰刀,否则这小子早就没命咯。』三爷只见对方以左臂架住自己双肩,于是打算往其右臂一抓,把他拉倒失衡后再施以撩阴膝撞,誓要让对手绝子绝孙。
但夏侯婴左臂霍地急降,并从袖里伸出铁扇,张开以后把张铁鹤原本足以粉碎岩石的膝击一下挡住。
现在二人扭作一团,却对夏侯婴更有优势,避免了鞭剪的追击同时只需轻挥一下铁扇,作出将要把其摑倒之势,即让没空间多想的对方马上低头闪避,仍位处远方的鞭剪无法及时抵挡一记迎向胸口的柄击。
『雷填填兮雨冥冥』
只感一阵衝穴,雷刺般的痺痛,又听『咚』的一声,张铁鹤凝于胸前的气劲瞬间被破,肋骨轻微骨折,骨刺刺中肺部导致气喘吁吁。
就趁着对方因着疼痛,仍未反应得及,他就从扇柄机关洒出甘油,迎面黏上张铁鹤浑身后,其再从衣袖里的滑出一包磷粉,一手捏碎的扔出。
此等杀人技巧,专门为张铁鹤度身订造的杀法,乃辩才天所创,旨在为铜墙铁壁的张三爷带来致命痛击。
张铁鹤并不晓得那些液体跟粉末是什么,只觉得必定是害己性命的毒物,待其触碰肌肤,立即想运功逼走。
岂料让两种药品混合后產生的火焰燃得更旺。
辩才天以天眼看见,心里只想:『这傢伙终于都要死在我手上。』
几名跟随张铁鹤攻来东门一见,立即怕得不敢上前救援,还把手上武器颤得跌在地上,然后被壮汉们以木板掷死。
他们也打算趁三爷阵亡而开始退回正门战线,却忽见一幕叫人难以置信的画面。
浑身着火的张铁鹤不但仍存活,还狂笑着的衝往一帮壮汉,把他们逐一搂死(烧死)。
夏侯婴一见,为了暂时保住性命以细察对方形势,因而退至一棵通天大树顶上,见证着同袍被不灭的磷火焚身,除了逃兵,无一倖免。
因此,他单凭己身之力就衝破守门兵阵,再以金刚之躯撞碎城门而突入,持续把浑身磷火蔓延至一眾敌兵身上。
期间他兴奋莫名的浑劲全身,继而加剧火势引致爆炸,波及几十名围在远方不敢靠近的守城卒。
辩才天从官府走到街头上,见到业火缠身,却毫发无损的张铁鹤,心里不解为何一介凡人居然会有如此惊人的功力。
祂居然背着张铁鹤,施着神步逃亡。
张铁鹤自然不会放过击杀敌将的良机,也紧随其后,但很快就已经不见踪影。
追了约半刻鐘,他到达了江县官府前的空地,到处张望的试图找出辩才天的身影。
他打翻好几个盛酒的大瓮,又到大殿里翻天覆地,把磷火蔓延至整座官府。
正打算离开,到别处再找时,忽觉右脚踏了个空,反应不及的堕下一个大坑。
接着只听上头传来一声号令:『马上倒沙!』然后就见着五六名手拿大木桶的壮汉走来,并把泥沙一桶接一桶,源源不绝的倒进自己身处的坑里,堆成一座高约五六层的沙塔。被沙土覆盖下,张铁鹤身上的火焰因缺氧而熄灭。
辩才天伸腿一踏,试图测试沙塔实度,并一探三爷的死活。
『辩王爷不用担心,那傢伙就算刀枪不入,透不了气的话也会没命。』壮汉们安慰祂。
祂只摇摇头道:『你们不是觉得,一个烈火焚身也不死的人,会那么容易就干得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