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意识逐渐模糊，她最后的印象停留在应声倒地的自己，还有窗外那阴云密布的天空。

    「叩叩！」许久之后，房门被人敲响。

    维多利亚随后进来：「妲朵雅大人，关于明天的开……妲朵雅大人！」

    只见妲朵雅侧坐在窗台上，身上早已换了件带有黑色蕾丝边的红色洋装，而此时的她正拿着一叠资料在看，嘴角噙着抹令维多利亚熟悉又陌生的笑容。

    那种笑容，她好像很久没在妲朵雅大人的脸上看到了。

    「喔？是维多利亚啊。」妲朵雅语气轻佻散漫，尾音略微拉长，眼神也不像早上那般炯炯有神，而是半掀眼帘，十分慵懒。她随手一挥，手里的资料就天女散花般飘落在地，她笑道：「准备马车，我要出门一趟。」

    「恕我冒昧，请问您要去……」哪里这两个字还没说，维多利亚就接收到妲朵雅瀲灩着寒光的红色眸瞳，心脏顿时一紧，喉咙像是被人扼住般，瞬间失去话语能力。

    「我亲爱的维多利亚，你似乎变得过于活泼了。」妲朵雅离开窗台，慢慢朝维多利亚走近。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很轻，彷彿从白鸽身上飘落下的羽毛，可即便这般轻柔，却也掩饰不住她话里的阴森诡譎。

    「倘若拔去你的舌头，你好像就能变得更加漂亮。」妲朵雅伸手抚过维多利亚的脸庞，声音温柔悦耳。

    维多利亚应该要求饶的，可此刻的她动弹不得，连张口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这感觉她太熟悉了，这才是原本的妲朵雅大人！那么，这些年来的变化都是假装的？她真的在计划着什么吗？

    妲朵雅静静地盯着维多利亚写满恐惧的双眼，良久，轻笑了声：「无聊。」

    她转身走回窗前，俯视着在花园里忙碌的园丁，以及并肩行走的女僕，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噁心。」她敛去笑容，表情冰冷无比。

    维多利亚看着她的背影，说不出的震惊和悲伤。两年过去，她还以为妲朵雅大人终于打开心房，变得更懂得如何体恤人民，没想到……全部都是她在自导自演吗？这是……增添她生活乐趣的另一场游戏吗？

    「你到底打算让我等到什么时候？」

    维多利亚闻声一惊，抬头见看见妲朵雅正面色阴冷的看着她。额边沁出一滴冷汗，她急忙道：「这就去准备。」

    看来这次不只是艾尔伽波顿，就连王都也要因这个女孩变天了……

    ***

    此行妲朵雅没带上任何人，也没告诉他们她的目的地在哪，而随行的那位车夫也只是照着她报的地点走，事后就被她放置在那等着。

    最后，妲朵雅顺着记忆来到一家玩具店舖。

    「铃铃！」

    随着店门被打开，门上的铃鐺便响了两声。

    由于外头的天气乌云密佈，店内又没点灯，因此妲朵雅置身于一片昏暗中，特别瘮人。

    「还不出来吗？」她笑了笑，声音带着几分戏謔和霸道。

    她话音方落，头顶上的吊灯，以及两旁壁灯里头的蜡烛依序亮了起来，店内瞬间变得明亮。与入口相对的另一端也有一扇门，此时那里头传来一阵从容的脚步声，还有老旧木质地板被踩踏的「咿呀」声。

    片刻后，门被人缓缓打开。

    「哎呀，这还真是稀客啊。」

    声音的主人有些吊儿郎当，还有些疯癲。随着他慢慢站出来，一身紫色的披风和那头绿色长发便落入了妲朵雅的视线。他被缠上绷带的双眼不知是什么模样，总让人觉得应该是双异常美丽的眼睛。

    没错，他正是玩具商人——帝弗拉。

    只听他咯咯的怪笑几声，就说：「嘿嘿，现在盛放在我面前的，是冷傲的白玫瑰……还是嗜血的红玫瑰呢？咯咯咯……」

    「无聊的问题。」妲朵雅瞇眸，笑意渐深。

    「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