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卡蜜拉冲进盥洗室把自己的手指洗了至少二十遍。
甚至为了洗得更干净,她不顾伤口感染或者疼痛,直接抹上了洗手液进行搓洗。
直到指尖再也感受不到那股恶心的黏腻感,卡蜜拉才出了盥洗室。
快回到密林别墅的时候,已是黄昏迟暮。
卡蜜拉在林中慢慢地走,她已经有了观察月相的习惯,可当她抬头看天上,枝桠重重,她根本找不到月亮的踪迹。
她只能在心里估算着时间,在靠近别墅大门的时候,她发现加百列倚靠在那扇合金大门的旁边。
西装校服在他身上穿得修长而挺拔,他微微侧身,黄昏的光晕在他的侧脸上投下一点枝叶的阴影,他看起来就像一个静候暗夜的君王。
他似乎等待了很久,戴着白色手套的手里无聊地转着一个奇怪的瓶子。
卡蜜拉背着双手,轻快地蹦到加百列面前,她的笑容非常灿烂:“远远地看着,我还以为元老院给我找了一只金毛看门狗,走近了才发现……原来是你啊,加百列。”
说完之后,卡蜜拉直直盯着加百列,她现在的乐趣之一就是看他的黑脸。
但是他好像并没有被她激怒。
加百列轻轻笑了一下,他就像在面对宠物无理取闹时的主人,根本犯不着生气。
他打开了合金大门,先一步踏了进去,然后回头对卡蜜拉说:“进来。”
卡蜜拉无语极了:“加百列!!说了多少次了,绅士是绝对不可以先进门的。你应该在打开门之后,恭敬地退到一旁,然后对我说‘女士优先’!!”
她跺着脚不满地跟了进来。
加百列越过她关上门,他根本没有兴趣奉陪她无时无刻不存在的表演欲。
“不过你还是学乖了很多。”卡蜜拉站在原地,语气像在驯犬,“至少这次你没有擅闯独居女性的浴室。”
“对了,你又来做什么?”她似乎才想起来这个问题。
加百列冷笑着,他的黄金眼眸根本不屑多看一眼卡蜜拉:“你应该问问你自己做了什么。”
他轻轻晃了晃手中的瓶子,他的白手套非常瞩目。
卡蜜拉知道一些究极洁癖的人会比较喜欢戴手套,因为这样可以避免直接接触他人“肮脏”的皮肤。
尽管这种做法在卡蜜拉看来又装又矫情。
在看到卡蜜拉又露出那种虚伪的无辜神情时,加百列俯视着她,语气中是藏不住的厌恶:“我记得上次已经警告过你了……”
“你为什么就不能安分一点呢……”他箍住她的手腕,即使隔着一层手套,卡蜜拉也能感受到他偏热的体温。
卡蜜拉手上的腐蚀伤根本逃不过那一双黄金眼眸,加百列讥笑,从鼻子里发出哼声:“自作自受。”
“又不关你的事。”卡蜜拉动了动胳膊,可他抓握的力度非常大,根本无法撼动半分。
“你以为元老院会不知道你的行踪吗……”加百列的声音凉薄得彻骨,“你之所以这么自由,只是因为只凭你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
这句话非常诛心,是对她的完全否定。并且加百列感受到卡蜜拉的手腕不再挣扎。
加百列还要火上浇油:“元老院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
“哦?”卡蜜拉倒是神色平静,她难得收起那些夸张的语调,用最本真也最清冷的声音道,“那元老院知道‘困兽犹斗’的道理吗?”
“不,不是困兽……”加百列否定了她,他的笑容有几分恶意,“只是笼中的鸟雀而已。”
剪羽后的金丝雀,即使从笼子里放出来,也完全没有飞行能力。
用一卷钢丝就可以勒死她,一把水果刀就可以捅穿她的喉咙。
“好吧好吧!”卡蜜拉举双手投降道,“你赢了,我的人格从未遭遇过如此大的打击。我承认你伤害到我了,加百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