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呀,罗兰,你不要生气嘛!”泽诺比娅早已看透他的心事,她在他耳边轻轻呵气,“今天我把那些碍事的仆从们都赶走了,高墙花园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在她的引导下,他们坐在秋千上做了一次。晃荡在空中的不平衡感让泽诺比娅夹得特别紧,罗兰托着她的大腿,控制着她的身体,深深嵌入她秘密的甬道里。
泽诺比娅老是害怕掉下去,罗兰一边安慰她,一边断断续续地抽插着,磨了好久,终于射在了她的身体里。
“都怪你!罗兰!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穿内裤吗?都是因为你!”她叫嚷着伸冤,也羞红了罗兰的脸。
泽诺比娅咬牙切齿地看着下身汩汩溢出的白浊,决定将给罗兰打制一个锁精环的计划提上日程。
她望了一眼水仙花丛,整理了一下情绪,轻言细语道:“算了,罗兰,这次我原谅你,其实我理解你,这都是为了你自己的私欲……”
他射在她里面,不就是想让她怀孕吗,他以为有了孩子就能牢牢绑住她,他就能坐稳王夫之位?真是愚蠢得可爱,他的那点小心思在她眼里都透明得可以。
“说到底,人活着不就是为了点私欲嘛……无论我们怎么推崇高尚,骨子里都是那点精致的利己主义。”泽诺比娅轻嗤道,“所以我才喜欢水仙花,因为它是自恋的象征,我从不掩饰对自我的爱意。”
罗兰痴痴地望着她,一言不发。
泽诺比娅勾起一个妩媚的笑容:“水仙花不仅美丽无比,还有着深刻的象征义……但除此之外,它还具有极高的化学价值,你知道的,罗兰,我只喜欢有价值的东西。”
她的声音明明低柔动听,却在最后一个字时突然变成魔鬼的嘶吼,尖利刺耳,罗兰好像被人用玻璃渣子刺穿了耳膜。眼前的画面又开始大片大片地破碎,碎片又反复扭曲……沉浸在那些早已流逝的回忆之中,罗兰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
他握紧了手中的瓷瓶。
阿芒忒家主还在擦拭着那把雪白的戮刀,罗兰根本无法想象那把刀会怎样没入卡蜜拉的脖颈,现场又会怎样血腥冲天。巫师已经候在一旁,他手中那个精巧的水晶器皿,也在等待着最后的第十叁双眼睛。乔岑也已然走入地道,他将成为王女之死的引路人。
罗兰无法想象她的死亡,他不能面对她被人挖下双眼筋肉模糊,也不能接受她身首异处血流如注。
罗兰深觉自己的生活似乎一直都过得很失败,他从未得到过他真正想要的东西。他想要追求的东西是虚无缥缈的天上月,是石中火,是指尖沙。他一直在不停地背叛,背叛家族,背叛她,也背叛自己——所有的背叛其实都不过是逃避。
他在逃避失意,逃避现实。无论他多么努力,他都无法拯救她……她说她只喜欢有价值的东西,可他对她来说毫无价值。
既然如此,他就和她一起死去。这也是他最后的逃避。
罗兰打开了手中的瓷瓶,里面是高度浓缩的水仙花汁,由他住所后的一大片水仙花田提取而成,他从高墙花园里的水仙花丛里偷走了一块水仙花茎——她说为他亲手播种的水仙花丛,然后他复制了卡蜜拉最爱的花田。
罗兰仰头喝下这瓶苦涩的花汁,涩意从喉咙一直蔓延到胃里。他深觉他的爱情也是同样苦涩,苦涩又迷离,即使深知爱情是毒药,他也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哪怕只为了片刻欢愉。
罗兰记得卡蜜拉从前提到过水仙花的化学价值,他也深谙于心——水仙花的鳞茎处含有高毒性的石蒜碱,误食后会令人手足发冷、肌肉痉挛,过量则会令人惊厥虚脱,最后死于呼吸麻痹。
罗兰计算着那一大片花田的剂量,毒发时间应该会很快,二十分钟以内,他就可以完全死去。也许是某种回光返照的缘故,他脚步不再虚浮,头脑也十分清醒,他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必须马上逃离这个地方,逃离她的血腥刑场。
“父亲,驱邪草药已经焚烧完毕,我想回去休息一下。”罗兰走到阿芒忒家主的身边,语气非常从容。
叛逆的长子突然变得温顺,甚至对从前看不起的刽子手父亲也十分有礼,阿芒忒家主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让罗兰回去好好休息。
“我很抱歉,父亲。”罗兰朝阿芒忒家主躬身行礼,语气里饱含着复杂而沉重的情绪。
语罢,他从容走下刑场,徐步经过那些火光重重的火把,没入永恒的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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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一段百度的科普:服用致幻剂最重要的危险显然是其精神效应,引起幻觉、妄想、情绪不安定,人格解体,会促发精神病或抑郁症的发病,有时会导致患者自杀。致幻剂的效应取决于多种因素,有时候很难肯定究竟是药物诱发或暴露了原来潜在的精神病潜质,还是在原先稳定的个性基础上发生了精神病变。
因为致幻剂,罗兰的身体无论从心理和身理上都完全垮掉了,他无法控制的幻觉和回忆都是精神分裂的反应。抑郁、焦虑等情绪障碍也是他的后遗症之一。他本来也是一个钻牛角尖的偏执性格,看问题非黑即白,卡蜜拉的即将死亡给他造成了非常大的心理压力,所以他就选择了自杀。
其实都是有迹可循的,罗兰把卡蜜拉的精神报告交给元老院的时候就做好了这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