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墙花园里空无一人,因为我早已把那些仆从遣散。我发现水仙花丛里的花枝已经长得非常茁壮,马上就到了水仙花开始结花苞的季节,所以这个时候它们非常需要肥料。
我来到了罗马柱所在的地方,眼前的景象和我想象中没有什么不同。原先被缠绕在雪伦身上的绳结已经紧紧缚住了那根高大的罗马柱,铜丝像网一样缠住了光洁的柱身……
而雪伦呢?雪伦、雪伦……地上的尸块和断肢是他么?
大雨已经冲没了血迹,我只闻到了新鲜的肉被泡在水里的味道,闻不到任何血腥味。
尸块被切割得很整齐,因为我故意把绳结绑在了人体关节的柔脆之处。绳艺之所以是一门技艺,就是因为它不仅具有艺术性,还对绳手有技巧性的要求。
这并不是普通的绳索,龙舌兰材质的外皮里面,绳芯其实是一根铜丝,所以才会那么硬。
龙舌兰通常是船缆、绳索的原料,这种植物的纤维遇水会发生蜷曲。所以龙舌兰做成的绳子,沾了水便会猛烈收缩。
暴雨中的雪伦,被束缚了手脚,我捆得非常牢靠,所以他除了感受身上的绳索不断缩短收束,其余什么也干不了。绳子越勒越紧,包括我在他的脖子上套的那叁圈,他会被慢慢勒绞,在窒息中昏迷过去。
如果是其他人,可能就被勒死了。但雪伦有依希切尔的血统,仅仅是这样他是死不了的。
所以我准备的绳索是铜丝内芯。
雨水会让罗马柱下的脉冲电池给铜丝导电,在电场的作用下,被龙舌兰牵扯着不断收缩的铜丝,它的间隙内会形成瞬时的高温热源,这种热源足以切割金属,更何况骨骼和肌肤。
绑在罗马柱上的只剩下了纤细的铜丝,因为龙舌兰的表皮已经被蚀没了,雪伦也被完美地切割。他在死之前会想些什么呢?
我有一点好奇,但也没有很在意,我不在意他的皮囊,更不在意他的内心。
我捡起滚落在一旁的头颅,第一次仔仔细细地审视他的五官,我之前刻意忽略他的模样,只是因为我不能接受他和我长相相似,现在我却发现他的五官其实和我一点也不一样,我比他要好看得多。
或许是因为这颗死人头毫无血色,它像极了千篇一律的石膏像,所以我很快又忘记了雪伦到底长什么样。我只记得他的发色真的和雪一模一样。
我把他的头埋在了水仙花丛的土壤里,这应该是上好的肥料。
我打算也用相同的办法处理那些残肢和肉块时,我听见了微弱的“嘶嘶”声。我睁大眼睛在花丛里搜寻,在茂盛的水仙叶下,我差点踩到一条幼蛇。
尽管我并不认识这是否是一条有毒蛇,但我知道蛇是一种神经质的物种,保不准它随时给你来一口。
我谨慎地后退了两步,但这条蛇没有表现出任何想要攻击我的意图,尽管我刚才差点踩到了它——这绝对侵犯了它的安全距离。
这是一条很漂亮的蛇,尽管不是成体,也能看出它很健康。蛇鳞细密,花纹是渐变叁角形,吻鳞处形成一个上翘的突起,形态非常优雅。
我不认识它的品种,但它就这么温顺地看着我,所以我并没有杀死它的想法。我甚至丢给了它一根手指头,它仿佛知道我在投喂它,它缓慢地扭动着矫健的身躯,张大尖吻,把那根手指吞了下去。
我如法炮制地喂了它一些零散的肉块,可它在吃饱之后,就摆了摆尾巴,潜入茂密的花丛中消失不见了。
这个时候我还不认识这条蛇其实就是尖吻蝮,一种在那伽大陆异常罕见的毒蛇。所以后来我再次见到它的时候,我以为那才是我第一次遇到尖吻蝮。
我知道雪伦的死是瞒不住的,因为高墙花园很快就会被尸体的腐臭味攻占。过不了多久,侍从们就会循着气味,在水仙花丛之下找到那颗高腐的头颅。骨骼和毛发是最不容易腐烂的,雪白的头发会直接昭示他的身份。
可我并不在意东窗事发。
当辛西娅愤不欲生地用藤条抽打我的时候,我跪在地上,看着她脸上痛心绝气的眼泪,说出了我在杀死雪伦之前就准备好的应对之词:“姐姐,你为什么要打我,我是为了你才会这么做的。”
雪伦既死,辛西娅皇权永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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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用龙舌兰窒息杀人的手法在汉代的时候就有人用过,好像还是张仲景断的案(我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地摊文学瞎写的),以及那个铜丝分尸,其实就是现在的电火花线切割技术,肯定是做不到的哈!情节需要!情节需要!
还有就是爱德格后来被蛇咬的那一次,这是同一条蛇,你们还记得它咬了爱德格之后还望着女主不走吗,因为它以为女主会再投喂它一次(我把蛇写得好有灵性,好馋一蛇
这条蛇后面应该还有戏份……
还有就是,女主干掉雪伦并不是为了辛西娅,她就是单纯记恨这个私生子分享了她的特权。而且,杀了雪伦也不会有麻烦,因为女主知道辛西娅绝对是更爱她的,所以姐姐会替她兜底。但加百列中毒的那次她比较优柔寡断,就是因为他的背后是阿德勒,如果她被牵扯进继承人之死,辛西娅有可能保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