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东堂不敢卖关子,把自己见到的情况一一说出。
尤其是,他着重描述了莲心道人左臂碎裂,心脏被打爆的情景。
对于莲心道人身上那几处刀伤,倒是没怎么多说。
显然也知道,那些皮肉伤,其实不重要。
“原来,他已经达到这种境界了吗?”
尹伏眼中寒光一闪,心头立即起了警惕。
“这年轻人……太可怕了。”
从上次闯宫来算,这才过去了多少时间?
对方的修练速度,用一日千里来形容都不为过。
“阻我道途,那就怪不得我了。”
尹伏目光从那盒中玉瓶一扫而过,长长吸了一口气,又闭上眼睛。
桂东堂见他再没说话,知趣的站起,倒退出去,又悄悄的关上了房门。
……
等到桂东堂离去好一会,尹伏才收拾好玉瓶,仔细的藏在暗格之中。
身形微晃,如一朵轻烟,掠出窗户。
随着夜风轻拂,空气中多出一种莫名的韵味。
前殿石台之上,一个身材胖大高壮的人影陡然睁开眼睛。
“尹老公,你不在后殿纳凉,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前殿清苦,可没有什么好茶好酒待客。”
李文东这个护卫,当得可是心不甘情不愿。
他来到宫里,颇得太后重视,也已经名满天下,按说没有什么不顺心的地方,可他偏偏觉得,这种生活,并不是自己想要的。
他想要提纵马长歌,踏遍山河;或者开宗立派,传下弟子,驱除夷贼,镇压天下。
而不是终日碌碌,被养在深宫之中,替人当一个保镖护院。
想想自己的处境,他心中就有些难受。
虽然过得颇为富足,真的比较起来,竟还远远比不上大刀王五的咨意随性。
对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为了理想,为了信念,东奔西跑的,虽然忙碌着,但也很充实。
而自己呢?
毕竟不是那些没有卵蛋的家伙,耐得住寂寞,也守得住清苦。
最主要的是,那些人,对这深宫有着天然的认同和自豪。
‘根本就不是同一路人。’
李文东这样想着,面色就有些不耐烦。
对深夜前来的尹伏,他也没必要给对方好脸色。
们心自问,他觉得,自己的境界还在对方之上,打起来虽然不一定赢,但一定不会输。
尹伏把李文东的神情看在眼里,甚至从对方眼底深处,看到了一丝鄙夷和嫌弃,心中登时大怒。
不过,此行却不是争一时意气,而是有着要紧事情。
他强行压下心头的烦躁,面上挤出几分笑意:“大鼻子,这次可是给你机会来了,要不要争取到手,就看你的选择。”
“哦,尹老公你还有好处给洒家?不妨说说。”
李文东一点也不相信对方有什么好意。
当初刚进宫时,自己想要求取大内秘本,观百家之长,创李氏太极,以报当年师傅败在杨氏太极手下的耻辱。
就是被这老太监阻掉了机缘……
李文东一直记恨着呢。
……
杨玉泉如今踪迹全无,就算是想要找他打上一场一雪旧耻,也已经做不到了。
何况,就算是找到了,也不一定能打得过。
不是,是肯定打不过。
对方自创杨氏太极,推陈出新,打出了京城无敌的名号,自家虽然实力强横,却也没脱离陈氏太极一门局限,还差了一点火候。
虽然对头已经找不见人,但是,师父的遗愿却是不能忘却。
李文东就想着吸取各家之长,把自身所学融汇一体,自创一门厉害拳术来,如此,也能告慰先师泉下,让他安心瞑目。
结果呢,这点要求,一直被尹伏所阻,太后那里听了这老太监的说辞,竟然一直吊着胃口,怎么也不松口,实在是没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