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躲,退入人群中。”
莲花急得脸色通红,厉声嘶叫。
局势变化只在一瞬间,就算混老了江湖,她花四姐也没法子啊,你说要发难,不要在人家军阵面前出手好不好?
不过,这时自家的孩子自家疼,哪里顾得上责备,她一边把双刀舞得旋风一般向前冲击,一边回头狂吼。
然后,脑子一懵,差点被对面的精兵盾牌砸中,双刀都忘了攻击。
只见陈顺一刀破风,刀借马势,呼啸着斜斜斩落,狂风卷过,吹得那位一身天青长袍,面白如玉的三公子发丝和衣袍都向后飞扬。
眼见得就要血溅当场。
却是“噗”的一声轻响。
雪亮刀刃突然顿住。
这一刀半斩半刺,却是被两根纤张玉白手指挟住。
长刀不得寸进……
喀啦啦一连串爆响。
马上满脸凶悍之色的陈顺双臂骨头炸开,白色骨茬已经刺穿衣袍,血水迸溅。
胯下乌黑大马,也是一双前腿断折,骨头外错。
被一股反震力道,连人带马,齐齐受伤。
而那天青长袍青年公子,站在原地,脚下纹丝不动,这一刻,他仿佛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山。
陈顺连人带马,朝着高山石坡使力冲撞,是什么样的下场,现在就是什么下场了。
他的脸上一瞬间就化凶戾为痛苦,眼泪、鼻涕、血水,齐齐迸溅出来,形容十分惨厉。
“竟敢以奴欺主,凶性大发,不杀你,我还怎么管家?”
张坤倒是没有生气。
而是神情温和,说着自己的判决。
杀一个人,或者处置一些手下,当然得师出有名,不能滥杀,否则,会造成人心惶惶,不能自己,对日后行事不利。
当时,在四亭山清宁观的时候,他对于这两员家将的所行所为,就已经很有些不满了。
名义上是让自己去往下邳城继承家业,实质上当为人质,安对手之心。
这倒也罢了,不过是各为其主,心狠手辣的一种做法,这时候上位者,把人不当人看待,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但是,你好歹客气点。
名义上的主仆名份要遵守好不好。
至于呼来喝去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两个家将才是主人,而自己这位“三公子”才是奴仆呢。
宣判过陈顺的罪行之后,张坤手腕轻轻一抖,血气震荡,就把大刀夺了过来,刀刃刀柄如同有着灵性一般,旋身一转,化为一道弧光,已是从呲牙咧嘴的陈顺肩头斩过。
一颗头颅轰的冲上半空,血水溅起三尺。
同一时间,那马再也站立不住,嘶叫着倒在地上哀鸣,已是爬不起来。
它的前面两只腿被巨力反震断折,这种伤势,基本上已经只能做为肉食了。
“还有,你们这些人,全是帮凶,全都该死。”
张坤一刀斩杀陈顺之后,声音转厉。
他回刀胸前,双掌一拍,镔铁打造的大刀刀面,在他双掌交错之中,咣的一声,就碎成十余片。
伸袖一拂。
十三片碎刀,化为点点流光,嗖嗖嗖如同利箭一般,精准避过莲花和樵三、文六几人,射入着甲士兵的眉心。
十三人吭都没吭一声,翻身便倒。
四周一片惊呼之中,所有人全都退了几步,看得双眼发直。
总共八百家兵,刚开始时,还在鼓噪着,想要替陈忠陈顺二人报仇,神情十分愤怒。
看到十三个带甲家兵,须臾间就被夺走性命,那精铁打造的大刀,也在张坤手中如同泥土一般随手碎裂,哪里还敢大声嚷嚷,竟被一人之威,吓得倒退起来。
“莲花听令。”
张坤借着杀人立威,猛然喝道。
“是。”
花四姐脑子晕晕糊糊的,几乎不知道怎么形容心里的震撼,此时呆呆的看着张坤,条件反射的答应了一声。
“八百家兵,由你统领操练,不服者斩,我这里不需要吃里扒外里通外反之辈。一人犯事,牵连全家,去挖矿,去修路……干最苦的活,吃最差的粮。”
张坤的意思,所有人都听得明白。
这个吃里扒“外”的外字,到底指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