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怎么办,张捕头岂不是很危险?”
妇人也算是听明白了。
县衙里诸位大人在把张捕头当刀使呢?
真遇到赵家或者蛇盘山的厉害人或妖上门寻仇,就让张捕头顶上去。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是万万不会拖后腿,不是官也是官了,就让张捕头全权负责赵家的事情,再把他缉凶杀蛇的名声吹嘘出去。
敌人来得再多,也就只会找张捕头寻仇,而不会牵连到其他人的身上。
“是很危险,不过,张捕头既然胆敢担下此事,应该是有着把握吧。”
牛二眼中也有了忧色。
他也担心,张捕头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黄府老管家恐怕又会露出凶恶狰狞的嘴脸来。
自己家里的日子就很难过了。
能不能活下去,是一个大问题。
……
“消息传出去了没有?”
县令文仲光并没有传言般的那样在家养病,而是身处县衙后院,静静坐在花圃一侧,闻着花香,饮着美酒。
在他的身前,只坐了半拉屁股的是一个面相清矍,斯文儒雅的中年人,此时正恭敬的禀报。
“大人,张百龄的名声,已经传遍诸县,就连刺史府想必也已听闻,至于赵家那里,小人已经安排人手,送其庶出子弟上船,过不多久,就会进京。冤有头,债有主,这件桉子始末,怎么也牵扯不到大人身上来,还请大人尽管放心。”
“神刀张长寿,好大的名声……呵呵,陈子安那老狐狸倒是会躲,但是,他负责缉盗,治下出了这等事情,当日又亲自出枪交战,又哪里能躲得干净?伯山,你说本县要不要上书刺史府,早点调离,这里显然已经是个火坑了。”
被称为伯山的中年想也不想就摇了摇头,叹息道:“在此关键时刻,调离是不可能的,大人前些年算是有些功绩,但是,近段时间青渔帮闹出好大乱子,又有采花连环凶杀桉的事情发生,考评上面最多算得上一个中平,能够不被治罪就算很好。”
他斟酌着语气,目光闪烁着,又道:“想要调离巴陵,离开这漩涡,大人还得想想法子。”
什么法子。
其实两人早就心知肚明。
“菩提院广法禅师也不知到底是否信得过,若是真如他所说,倒不是不能考虑一二。”
“此事事关重大,容我好好考虑一番,上船容易下船难,菩提院所求非小,一旦事情传将出去,恐怕会死无葬身之地。”文仲光有些为难,摇了摇头,并没有下定决心。
“要不?试试紫竹林,明玉仙子乃道门清净之辈,斩妖除魔名声在外,也没听说过她们有什么搅乱一方的劣绩,只要诚心求恳上门,当能引为奥援,就是不知道她们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师爷伯山先生又出了个主意。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隐隐有了打算。
……
占地数百亩的赵宅奢华依旧,只是已然换了个主人。
良田千顷,产业遍布全县,单凭一个仆人出来,都是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赵家,如今落毛凤凰不如鸡……
不说那些有着桉子在身的嫡脉庶脉,早已被押入大牢,择日审理,或斩杀或流放。
就说那些身上清白,并未做过恶事的家族子弟,也被张坤赶出了宅子,任其自生自灭。
这就不得不提张坤的处世三观了。
在他看来,这些人不管做过恶事,还是洁身自好。
他们生活在赵家,受到赵家庇护,享受着赵家的资源,无论男女,其实都有着一些原罪。
尔食尔禄,民脂民膏,大抵就是这个意思了。
既然享受了赵家给予的优裕生活,那么,赵家倒霉的时候,自然也谈不上有谁是无辜者。
抄家不灭门,只是张坤身为后世之人的良善心思,但他却显然不是什么圣母,也并不顾忌自己的身份。
就算只是捕头身份,仍然当仁不让的,一口吞下赵家的财产,再四处招募购买婢仆,充实内宅。
“赵捕头,这样不好吧。赵家的资财和田亩,按理来说要充入县衙,重新分割……你随意霸占,县尊大人那里,也不好说话。”
一个身着八品官服的中年文士看着张坤,眼中全是鄙夷。
心想,这小捕快穷人乍富,突然被拨成为捕头,怕是黑眼珠子没见过白花银子,什么东西都敢要。
而且,他还吃独食,这也太荒谬了。
就不怕一口吃不下,直接被撑死。
“哦,县丞大人你想要,也行,这赵家的宅子、田亩、金银,全都给你,张某一文钱都不要。不过,事先说好,这捕头我也不干了,等赵家大儿赵元贞回来寻仇,你就得上去挡上一挡。否则,到时巴陵一县覆没,掀起无边血腥,可不要怪我袖手旁观。”
张坤老神在在的说道:“听说,赵元贞拜入蛇盘山成为青云大君的亲传弟子,已经是罡气大修。一根手指头,就可以把咱们的县尉大人给碾死,到时血海尸山的,希望县丞大人能逃过一劫吧。”
“你……”王仁礼指着张坤,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这叫什么?
赤果果的要胁……
合着不给你好处,你就逃走,把烂摊子扔给巴陵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