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夫妻争执悔恨生(2 / 2)

    孟乔苦笑道:「夫君还在和娘子呕气?」

    阎王沉声说:「佛家界的观音菩萨,根本没把为君放在眼里,倒帮起黄曄玄那猥琐之徒。」

    「那也是权宜之策,现在应以大局为重……」孟乔越说越小声,因为阎王已霍地起身,手心在椅背上一推,那张木椅子立时化作一团灰烬。

    「娘子打算用这句话,塘塞为君多久?」阎王把想从旁劝解的凯堤霜一把推开,双目直视孟乔惊骇的脸孔,开始一字一句陈述道:「你从开赴人间前几夜,就开始冷落为君,满脑子都塞着公事,整日往海棠殿跑,和那观音菩萨感情倒是好得很!为君要找她算帐,你百般阻拦,还不是因为偏心?在你心里,观音菩萨是天,是善,是慈悲,那为君成了什么?是给你踩在脚下的泥不成?这座城,乃至于整个阴间四极,都是为君说了算,你凭什么未经为君同意,便免除黄曄玄的罪,还要给他重赏?再说,黄曄玄那猥琐之徒,蔑视为君的行为,足以扔进十八层狱最底层,为何独对你毕恭毕敬?要不是你们……在人间已经有染,不然就是他看上你了,指不定还打着什么歪主意呢!」

    阎王越说越气,「公务、公务、公务,几千年了,整日除了逗弄白毛灵猫,就想着公务,连进房就寝,床榻缠绵,也没对为君说过几句甜言蜜语。你能不能多依赖为君一点?不要什么事都想要自己处置,为君就想要一个间暇时可以说话解闷,夜晚侍寝时懂得床第情趣的妻子,而不是终日在外奔波,四处寻事来做,总想独挑大樑,让为君显得身微言轻,你懂吗!」

    孟乔已泣不成声。凯堤霜跌坐在地,未得阎王吩咐,也不敢擅自起来。

    「是啊,娘子就是偏心观音娘娘,爱逗弄灵猫,在床上不解风情,爱四处寻事来做,和黄曄玄有染,怎么样?」孟乔一双美瞳哭得肿起,脸上爬满斑驳的泪痕,「看来,夫君是有了新欢?」

    阎王听完孟乔之言,最后一件事狠狠撕裂了他的心,突然疾步往前,抓住孟乔双肩,不敢置信地吼:「你真的和黄曄玄有染?」

    孟乔轮流卸下阎王抓在肩上的手,向后退了一小步,淡淡地说:「说没有,夫君信么?解释再多,你先入为主,也是徒然。」

    阎王沉默不语。孟乔哭过的面孔,蔓上两晕桃色腮红,泪痕错综,长睫沾露,樱口紧抿,比对平时,只有更加娇丽,他心中悔悟顿生,却拉不下脸来认错,反覆寻思自己说的话,除了指控她与黄曄玄有染这句毒了一点,其馀都是积累已久的事实,倒也没什么过分夸张的批评。

    「夫君不答,是默认了?」孟乔冷笑一声。阎王这才回神,激动地问:「娘子所谓何事?」

    孟乔莞尔,眼泪已住,缓缓说道:「但愿阎君的新欢,床第调情技俩一流,整日无所事事,陪您说话解闷,这些,孟乔做不到。孟乔会的,只有镇脉疗伤之法、调配药物、逗弄灵猫、煮往生水、施法招魂,还有,为了探清敌仙虚实,单枪匹马出城;为了不让阎君被李天王看扁,亲赴人间追寻血爪刃的下落;为了让李天王无法在痛失子女这事上做文章,使阎君顏面尽失,耗尽全身内力,救活李氏兄妹;为了保护幽冥城的安全,让阎君能千年万年主宰阴间四极,巩固与李天王府的良好关係,深入化灵极,攻克情依仙子的地下宫殿,使天庭和佛家界,都讚服阎君的强盛武功,知晓阎君赏罚分明,敢于侵犯者,虽远必诛。孟乔能做的,仅止于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