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染和父亲弄好母亲丧礼后,她带着疲累身体和伤痛的精神状态,回到三年没有进去的老家,心情却是五味杂陈,因为以前的她总是有各种藉口不回家,但原因不是和父母关係不好,而是她内心深处总觉得家中的一切,好像是刻意的营造出来的假象,所以她才会去外地读大学。
只是当他们一进去家里面,就看到长期住在一起的乾爹,站在客厅等他们两人回家,眼睛都哭到红肿起来,他们都知道母亲的死亡,三人都不好过。
「乾爹,您别太难过了,对于我母亲来说,死亡或许是解脱也说不定。」她用着哭到沙哑的声音安慰乾爹。
「我知道,但……。」
「爸比、乾爹,我累了,所以我晚餐就不吃。」她说完就上去三楼的房间内。
她一进去房间里,躺在熟悉的床铺上,眼泪无法止住一直掉下来,直到倦怠感侵袭她后,就进入睡梦中,而在梦中看到年轻的母亲牵着她右手,来到她们母女说悄悄话的客房内,然后她们像平日坐地毯上。
「小朵染,大学生活快乐吗?」梦中的母亲不再是全身病气的模样,反而露出有活力的微笑问她。
「妈咪,虽然很快乐,但内心有部分很孤单。」云朵染很老实把三年的感受说出来。
「为什么?你不是很讨厌这个家,才会逃离我们家吗?」她的母亲听了她话,露出不解的表情。
「我不是因为讨厌才离开这个家,是因为我……我觉得家里的一切,好像是刻意营造出来的假象,我才会去外地读书,并且找各种理由不回来。」云朵染虽然中间有停顿一下,但她还是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
她的母亲虽然没说什么,但她的脸上表现出讶异表情,似乎很讶异她说出这番话。
「妈咪?」
她的呼叫让她母亲回神,并且正经的对她说:「我等下说的话,你千万要冷静地听完好吗?」
「我答应您,我会冷静地听您说的。」她感觉母亲接下来要说的,将会得知自己为何会觉得,家中的一切是刻意营造出来的假象原因。
「我和你爸爸会结婚,是因为要互相帮助对方,才成为夫妻关係。」
她的母亲一说完这些话后,她只有很惊讶而已,或许她也察觉到也说不定。
「小朵染,你还好吧?」
「我还好,只是很惊讶而已。」云朵染听到母亲关心的询问,赶紧回答好让她放下心。
「你父亲是一个大家族所期待的男孩,所以他爱上一位男生,可是对于那个家族是不允许的事情,所以他只能忍痛和他的爱人分手。」她的母亲开始说起,有关她名义上的父亲故事。
「那母亲您怎么会和他相遇呢?还有为何会成为名义上的夫妻呢?」她很想知道接下来的事情。
「我和他是在大学时候认识,并且感情好到别人以为我们有曖昧,但其实我们只是可以互相说秘密的好友,所以他和爱人分手那天,他请我来到他租屋处。」她的母亲手上突然多了一包分享包饼乾,并且打开示意她一起吃。
「妈咪,您真聪明,知道我听故事想吃饼乾,不知道有没有一瓶汽水,那就更好了。」云朵染似乎没感觉有什么不对,还想要一瓶汽水。
她母亲听到她的话,手上又多了一瓶她最爱口味的汽水,交给她之后又继续说:「那天他哭泣的模样,让我永生难忘,甚至跟我提出一个提议,目的解救我们两人的问题。」
「那妈咪你有什么问题?」云朵染喝了一口汽水后,对她母亲提出疑问。
「我那时候怀了你,但我知道我配不上他,所以我偷偷地离开他。」她的母亲似乎想起她亲生父亲。
「母亲您那么好,哪有可能配不上,该不会是亲生父亲嫌弃您吧!」云朵染听了母亲的话,激动的说。
「你误会了,其实是我自己认为的,所以你不要怪你亲生父亲。」她的母亲怕她讨厌亲生父亲,赶紧解释给她听。
「妈咪!你不要帮那位冷血无情的男生讲话好吗!」云朵染听了母亲的解释,更加认为是亲生父亲欺负母亲。
「小朵染,他连我怀孕的事情都不知道,是因为他各方面都很强,我就想……我是个不起眼的女孩,怎么可以待在他身旁呢,这样只会让他被嘲笑,说他的眼光这么差,挑这么差的女生当女朋友。」当她的母亲说完话,便低头开始哭泣着。
母亲这个举动吓坏了云朵染,她也只好放下手上的汽水,抱着母亲想要让她平復心情,过几分鐘,她的母亲感受到她的安慰,缓缓地推开她的手,然后用手擦掉眼泪,并且忍住眼睛流下来。
「对不起,我让可爱的女儿担心。」
「不会,只是……你和爸比后来有发什么事情吗?」云朵染虽然很想知道妈咪和亲生父亲的故事,但她害怕又让母亲难过,只好转移另一个问题。
「有啊,他和我结婚,让其他家族人的确对他没盯那么严,却期待我们能生下延续家族的继承者,所以我就把肚子有你的事情告诉他,让他不用那么担心孩子的问题,并且我告诉他,可以偷偷把他的爱人带回家,只要不要被任何人发现就可以。」她的母亲把结婚过后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云朵染。
「所以爸比的爱人是……乾爹没错吧!」云朵染听完母亲的话后,恍然大悟的说。
「是的,接下来你成为继承者,并且依照家规,搬到这个家族指定地方抚养你,然后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她的母亲突然握住她的手,又继续对她说:「对不起,我应该很早就要跟你说,可是我怕你会无法接受,所以你会原谅妈咪。」
「我不会怪您的,我爱您,我才要跟妈咪说对不起,要是我去外地读书,或着有假日就回来陪您,或许我们就……。」
「别哭,你是我最爱的女儿,我永远都爱着你,也会一直留存在你的心底,还有替我照顾你爸比和乾爹。」
她的母亲抱住说到一半眼泪掉下来的云朵染,并开口对她说一些死前想交代她的话,但她的母亲的声音越说越小声,直到云朵染从睡梦中清醒。
她从床铺起身,阳光从落地窗照进房间内,让她的房间亮了起来,而她看一下戴在右手的手錶,已经是九点半了,她想起梦中的事情,突然没有那么难过,或许听到母亲说的话,她更要让死去的母亲不要再为她担心,因此她要比过去还要更加坚强。
至于她一直觉得家里一切,会有刻意营造出假象的感觉,是因为她内心其实也察觉到,只是自己害怕把这个假象拆穿,会失去眼前的幸福,不过她已经不会害怕,因为真相并不会让她害怕。
现在她希望爸比和乾爹,能够互相照顾对方,然后不再会有难题困扰着他们,而自己应该要向他们说出心中的话,让他们不要再担心自己,和他们之间的关係。
就在这时候传来敲门声,云朵染知道是乾爹来关心她,她对着外面的乾爹说:「乾爹,我弄好就出去了,还有等下我有话要和您说。」
「我知道了,我有做好早餐,等下你下来到餐桌聊天吃饭吧。」她的乾爹听到她的声音,放下悬吊着心下楼。
云朵染一下来,就坐在乾爹旁边,然后拿起餐桌上装满爱心早餐的盘子,边吃边对着乾爹说:「乾爹,您早餐做得真好吃,以后我有空回来,可以拜託您做给我吃吗?」
「咦?当然可以啊,你是我最爱的乾女儿,只要你喜欢吃什么,我都会做给你吃。」她的乾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发现到她似乎有什么不一样。
「乾爹……。」
「怎么了?」
「我昨天做一个梦,梦到妈咪和我聊天。」
「那……。」
「乾爹,拜託您,接下来可以暂时听我说完话,再来说话好吗?」
「好,你可以说了。」
「我会去外地读书,甚至找任何藉口不回来这个家的原因,就是感觉家中的一切像似刻意营造的假象,而我那时候没有勇气去拆穿,所以我用这愚蠢的方法,却导致我没办法见到妈咪的最后一面。」云朵染眼泪在眼眶打转,但她还是忍住不掉泪。
她的乾爹先是对她话感到惊讶,但他还是赶紧恢復正常,继续听着她说下去,不过看到最后看云朵染似乎要掉下来,本想要开口安慰她,却想起云朵染的拜託,只好拿起放在餐桌的面纸盒,抽几张面纸交到她手上。
云朵染接到乾爹递给她的面纸,擦一下在眼眶打转的泪水,她才又继续说下去。「乾爹,我觉得很不可思议,梦中妈咪对我说,爸比和乾爹能够幸福,不再有困难阻挡,所以我听了之后,还问妈咪会有什么困难吗,妈咪只有对我微笑而已,然后我就从梦中清醒了。」
云朵染偷看乾爹表情,果然是一副被发现秘密的模样,但她装作没发现的样子说:「我不管这梦是真是假,我绝对支持爸比和乾爹,就算找到另一半相爱,我不会去阻扰爸比和乾爹的,因为爸比和乾爹幸福才是最重要。」
她的乾爹一听完她的话,双手环抱住云朵染,闭上眼睛流下幸福的眼泪,因为他从这些话得知,云朵染虽然没有明说,但她肯定知道他和他爸比的关係,所以她故意这些话是支持他们的。
几分鐘过去,他们才放开双手,不再继续环抱着对方,她的乾爹用面纸擦掉自己的眼泪后,吩咐云朵染吃早餐,就起身去忙自己的事情,但从他的脸上可以看出他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当云朵染吃完早餐,把装早餐盘子和餐具洗好放入烘碗机后,她的乾爹似乎想到什么事情,请她先等一下,然后他快速跑到二楼的爸比的房间。
等到她的乾爹下来,云朵然想要开口问时,她的乾爹把一张照片交到她手上,并且对她说:「这是你妈咪很珍惜的照片,可是在你外地读书的期间,你妈咪和你爸比不知道为何大吵一架,甚至整整半年都不说话,而你爸比偷偷把这张照片藏起来,不过还是被我发现到,但是我一直记在心中,打算找机会要还给你妈,却没想到……。」
「没关係,至少您交给我了,就算是还给妈咪。」
云朵染把相片看了一下,是一条让人感清凉的树林道,不过照片却没有任何人、车经过,似乎拍摄着似乎抓住时间拍照,突然间云朵染闪过一个念头,拍摄者该不会是她的亲生父,所以母亲才会很珍惜这照片,而爸比知道这件事,因此……。
「小朵染?」
「我没事情,我想趁剩下休假日把照片的景物,画一张留做纪念,然后再把照片烧给母亲。」云朵染不敢开口说出心中的想法,只好说出自己临时想到的打算。
「咦?你不用回去吗?虽然现在是暑假没错,但你平常有打工吧。」
「原来乾爹讨厌我,我竟然……。」
「没有这回事!我没有讨厌你,只是怕耽误到你打工,毕竟你已经没再拿家里的钱。」她的乾爹听到她的话,急忙的向她解释。
「我知道,开点玩笑而已。」
「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对不起,放心吧,我回来之前,就已经向打工的餐厅递出辞呈了,所以暑假我想待在家里陪你们。」云朵染看到她的乾爹有点不高兴,赶紧向她的乾爹道歉,并且告诉他自己已经没有打工。
「那就好,你就认真去画,但别让你爸比发现了,我会送午餐给你,还有你爸比回家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而且我会先拖延一点时间。」她的乾爹听了她的话后,便放心对她说会协助她。
「谢谢乾爹,我要去房间画画。」
画面来到云朵染的房间,她开始对照着照片画画,而她的乾爹似乎怕打扰她,没有进来她的房间一步,但也说奇怪,房间的时鐘在她开始画画后,就停留不再继续动,不过她太过认真画画上面,没察觉到四周的一切,已经不再随着流动的时间转动,而她也不再飢饿、口渴、疲累、痠痛……等等的感觉,直到她把画完成这一刻,才看到外面依旧是早上,她好奇抬头看掛在墙壁的时鐘,竟然没有再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