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去吧。」元篱对着站在身旁的部下一声吩咐,那隻黄鼠狼迅速的点头回应便转身奔离消失在树林中,留下元篱和月染两人悄悄地靠近目标,但越靠近那条尾巴,月染的心里感觉越奇怪,就在他想说出心中的疑惑时,元篱已经跳上前去朝目标物狠狠地挥下利爪,但只感觉到抓在棉花上的空虚感……
「可恶,是障眼法!」
元篱悻悻然的甩开被他撕成两半软绵绵的蛇皮。
「是他蜕下来的皮。」
月染上前查看地上的残骸。
「刚蜕下来不久,他还没有跑远。」
语毕月染朝着元篱用眼神示意一下后就关闭了手电筒的电源,两人在原地等到双眼习惯眼前的黑暗后,才开始在漆黑的森林中寻找涡蛇的踪跡。他们来到一处空地,原本隐在数后的月光现踪照亮了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但眼前的景象却不由得让月染和元篱都屏住了呼吸,只见这一带附近原本应该茂密的树林全都消失了,所有的树木被连根拔起连杂草都不剩,目力所及的是一大片光秃秃的黄土平地,路旁还停了几台怪手正对着月光露出他们丑陋的獠牙。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元篱像在问月染又像在自言自语一样喃喃的开口。
「看样子是要盖房子了……」月染用手指了指立在一旁的写着工程项目的绿色告示牌,声音充满了无奈。
「连这种鬼地方都不放过吗?」
月染听出了元篱话中的讽刺,但他没有答腔,只是默默的看着那块绿底白字的立牌上画的一个羽状章纹,眼里的冰霜变的更重了。元篱没再跟他说话,两个人就在一片连虫鸣都没有的死寂土地上寻找涡蛇的踪跡。
「他应该躲到更下面的森林去了。」
两人徒劳的绕了好几圈以后,月染下了这样的结论。
「下面哪还有什么森林,全给你们人类佔走了,他要躲也只会更往山上去而已。」
语毕,元篱赌气似的转身往来时的密林处头也不回的走了。月染看着他的背影,又抬头对着星月低喃了几句后也跟在后面离开这片原本充满生机的土地。他们没有发现的是有一双红色的眼睛从头到尾都躲在大型机械怪兽的后头看着,等到确认那追击自己的敌人已经消失在远处,涡蛇才缓缓的从怪手的伸臂爬出,他看着月染和元篱离去的地方,心里浮出阵阵的冷笑,看着那两个呆头鹅在底下找不到自己的样子真好笑,可惜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没办法陪他们捉迷藏了。
涡蛇扭动粗长的身体在一片黄土上施施而行,过没多久他的眼前出现一座临时搭建的简陋灰色建物,深夜里的工寮早已没了灯火,涡蛇轻松的绕过撒在屋旁防蛇的石灰,划着长尾前进潜入了其中一间房间。他就这样在恶臭的黑暗中默默地等着。
过了好一阵子,有人扭亮了那颗悬在天花板上的黄色小灯泡,一个浑身酒味身材瘦小的人类走了进来,正当他对着马桶解开裤襠的拉鍊准备快意解放时,一尾逾七呎长的大蛇突然从马桶旁昂扬而起,诡异的蛇口内吐出腥红的蛇信,那人惊吓地瞪大了双眼,正当他要张大嘴喊出声时,却突然闭口了,工人的眼神变的无比涣散,比刚刚醉酒时还要迷茫,涡蛇双眼直视着他,黑色的粗尾捲起了他从那罐麻药喷雾上取下来印有羽状章纹的金属碎片。
「带我去找做出这个东西的人。」
瘦小的员工呆滞地点了点头,旋即转身打开了厕所门,裤子都没穿好就往停在广场上的汽车跑,涡蛇紧跟在他的身后,森冷的月光照亮他黑色的鳞片在晦暗的夜色中留下一道银白色的光带,他跟着那个人类搭上车子,引擎发动的声音响起,窗外的景色也开始转动,他就要离开这个束缚自己的荒山野岭奔向属于他的自由处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