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虚月狂乱之舞(1 / 2)

虚月舞曲 小蛇hebi 1907 字 8个月前

队员们低声议论起来,刚才的悠间氛围已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些微的紧张与备战之气息。维尔哈克召集几个人,商讨队员职责安排的事宜,爱緹拉趁着这个时候穿过他身后,从据点溜了出去。

    不断苦心劝告她休息的维尔哈克,大概不会在这个时候把她调去前线吧,那么,无论她被分配到什么任务都无所谓。至少,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她也不会被允许享受长时间的假期了吧。只要能够讨伐魔兽,她就心满意足了。

    不过若是让她选择,她也不会想要提早驻守前线备战。爱緹拉并不喜欢那座火山散发出的气息,魔兽也是活生生的生物,但那里的空气充斥着死亡的味道,她从第一次造访过后便有种感觉:那里将会是她的葬身之地。

    就算没有佩剑,也能进行精神方面的锻鍊,所以爱緹拉本来打算找个不会受人打扰的角落,但是有个意外的人追了出来。

    「看来今天非得好好放松一下不可了!」

    刚才明明还在和人讨论队员任务分配的莱迪亚,充满气势地如此宣布,从后方赶上爱緹拉。

    「……是吗?」

    爱緹拉不明白这话怎么会特地追出来和她说,只能淡淡地回应。

    「本来以为至少明天还能悠哉地玩一个上午,结果现在变成这样,一定又要马上出发去下一个任务地点了嘛!」莱迪亚踱着脚抱怨。「我看我们还是提早去吧,万一队长等会儿发布什么命令让我们晚上没空外出,难得的休息不就泡汤了吗!」

    爱緹拉现在很确定,她完全听不懂莱迪亚在说的是什么话题。「去哪里?」

    「『小圆帽』酒馆,茱里已经在那里了,可以顺便先告诉她这些坏消息……」

    莱迪亚自顾自地朝天叹气,完全没有发现爱緹拉的脸色不对劲。

    「……不好意思,我可能先前误会了什么,但是我好像不知道你和茱里想做什么。」

    「咦?就是找月男放松啊,听说这次的对象品质很优良,我都迫不及待了。」

    原来是那方面的事情。爱緹拉不禁怀疑,她会没听说过这件事,是因为维尔哈克打算到了晚上再硬是送她过去。

    讨伐队的骑士除了彼此之外,很难找到其他的固定伴侣。他们大多数的时间都在森林或山崖与魔兽奋战,待在城市里的时间不定而且绝对不长,更重要的是会不断移动位置。必须待在原地的职业自然不可能,而会和他们一样不停移动的职业也不见得能够配合双方的时间。再者,身为骑士根本不可能成家,他们没有照顾家庭成员的馀力,甚至很有可能哪一天就突然死在战场上。

    而且讨伐队的骑士全都是出于自愿才上任,若是会为了爱情而放弃自己的目标,应该打从一开始就不会选择这条艰辛的路吧。

    于是,在女性人数稀少的讨伐队中,女性骑士几乎都和男性骑士结成一对,但他们并不会立下终生的誓言,也不会共组家庭,当然更不会生养后代。而像莱迪亚这样对自己的同僚都毫无兴趣,却又渴望他人体温的人,就只能寻求月男这个管道了。

    而爱緹拉则是拥有无法和人建立深厚关係的理由,要是曾经牵起羈绊的丝线又破裂之人,和自己待在同一个团体的话,之后难免会不好做事。为了避免这种尷尬的情况,当她偶尔想要找个人陪伴时,便也只能接受前来搭訕的男人,或是依靠月男了。

    但是,爱緹拉今天并没有那种感觉,虽然她确实许久没有与人共度过夜晚了。

    「我这次就不参加了,祝你们愉快。」

    「咦!不行啦,那边有三个男人,我们也至少要有三个人才行。」

    莱迪亚的表情相当焦急。月男和同性质的花女不同,人数相当稀少,想必这样的管道也不是轻易就能获得的吧。如果任意爽约,应该会让中介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我们也好久没有进到这种大城市了不是吗?」她开始以比维尔哈克还要惊人的气势劝说。「接下来下次回城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耶!现在有未知的变数在,就算下次回得了城,有没有时间放松还不知道呢!还有,能找到月男是非——常难得的事情!要好好把握青春啊,爱緹拉!」

    虽然最后的结论似乎有点奇怪,青春一词应该不是用在她们这样年纪的人身上的。不过,爱緹拉能接收到莱迪亚无论如何都想要的决心,而帮她一把对自己也没什么坏处,她只好在对方的气势压迫下点头。

    「太好了!那我们赶快过去,小心别被队长看见了——」

    爱緹拉默默心想,希望维尔哈克不会在某一天发现莱迪亚的才能后把游说自己的工作全都交给她。

    她们在酒馆与另一名女队员茱里会合,先吃了些食物之后,莱迪亚便表示要去找中介人,三步併作两步地奔出酒馆。茱里大口喝着葡萄酒,爱緹拉不怎么喝酒,只是小口小口地啜饮。过一阵子,茱里说要出去找尚未回来的莱迪亚。又过了一阵子,静静地看着酒馆风景的爱緹拉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

    时间还很早,酒馆内充满客人,肉香、酒香交杂,歌声与笑声不绝于耳。看着这样和乐融融的景象,她一方面为和平而感到宽慰,一方面又为自己不属于那个世界的人而感到孤寂。

    是啊,她不正是为了治癒这样的孤寂而来的吗?如果酒精足以淹没她的心灵,她就没有必要寻求另一个心跳来证明自己的存在了。

    最后,连爱緹拉也起身离开酒馆。外面的天色已全黑,街道中点上了一座座掛灯,像是夜空中的点点星光。

    在酒馆门外不远处,有几个人正在说话。

    「……真的不行吗?我们还有一个人在里面,真的啦!拜託嘛!」

    这是莱迪亚语带哀求的声音,而回答她的是一个如微风或浮云般轻柔好听的年轻男嗓音。

    「真的很抱歉,让你这样美丽的小姐露出如此悲伤的表情我也相当心疼,但我不想又更进一步剥夺了你本来应该有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