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亚洲杯总决赛在横滨那次,刚比完赛我们就跑出去玩,在港口看烟火表演,那是我看过最美,也最难忘的烟火。”
“还说呢,横滨那次也不知道是谁,不认识日文把烧酒当成了饮料,两口就喝醉了,还是我背你回来的。”
桌上横七竖八倒了一堆空瓶子,简常念醉的狠了,眼里兀地滚下泪来。
“那时候可真好,严教练还在,我们也无话不谈,拾安,我不想长大了,为什么……为什么时间不能一直停在那时候……”
谢拾安眼圈也红了,强自忍耐着,从她手中拿走了空瓶子,把人扶了起来。
“你喝醉了,去床上睡吧。”
简常念挣扎了一下,谢拾安又道:“听话,现在我可背不动你了。”
于是简常念就乖乖地把手从她肩头放了下来,自己踉跄着摸索着床的位置。
简常念蹬掉了鞋子,谢拾安扶了她一把,把她的脑袋轻轻地放在了枕头上。
“来,枕头。”
简常念迷迷糊糊地看见她正准备抽身离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拾安,拾安,别……别走。”
谢拾安在床边坐了下来,看着她发红的眼睛,轻轻揩去了她眼角的泪痕。
“我不走,在这陪着你。”
她今晚似乎温柔地过了头,她愈温柔,简常念就愈发觉得不真实,仿佛这一切只是她做的一个梦一样,天一亮,就什么都消失了。
她紧紧拽着谢拾安的手,迫切地想要向她求证一些东西。
“以后……以后也会陪着我吗?”
谢拾安敛下眸子片刻,她就急了,又要坐起来,被人轻轻按了回去。
“会。”
“真的不会离开我吗?”
明明已经是大人了,执拗起来却还是像个小孩子,谢拾安红了眼眶,微微笑起来。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是了,她确实不曾骗过自己。
那年过年,她即将离开滨海省队,在天台上,简常念也曾借着酒意,装疯卖傻,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要她许下了诺言。
要她常回来看看,要她念着严教练,不许忘了旺福,更不许忘了自己,谢拾安也答应了她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这些年来桩桩件件,再没有比她更信守承诺的人了。
简常念这才又破涕为笑,老老实实躺了下来,仍旧拉着她的手,不肯松开,絮絮叨叨。
“等你伤好了,我们还像从前一样,一起训练,一起比赛,一起站上领奖台……”
“好。”
简常念眼眸亮晶晶的,盛着水意。
“到那时候,我们一定会像严教练说的那样,成为世界羽坛的双子星,我的拾安也会拿很多很多金牌,还有大满贯……”
谢拾安低头,弯了一下唇,泪就涌了出来。
简常念看她哭了,急忙用手背胡乱抹着她的脸,替她揩掉眼泪:“拾安,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谢拾安吸了吸鼻子。
“没有……我是高兴的……常念……我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