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依一只手抱在胸前,另一手夹烟,半笑不笑的看着她:“你说呢?”
郁溪:“可能……是有点……吧。”
江依笑出了声:“还说不是小孩儿呢?”
郁溪说:“现在已经不醉了。”
江依猜到了。不好的酒就是这样,上头特别快,但酒劲退得也快。
江依问:“那你现在能走了么?我带你去个地方。”
郁溪的警惕心又上来了:“哪儿啊?”
江依含着烟睨着她笑:“拉你去卖了。”
郁溪低声嘟哝了句:“除了你谁要啊。”
江依没听清:“嗯?”
“没什么。”她说:“你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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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在江依面前证明自己一点不怂,郁溪一路都没再问去哪儿。
江依在前面带路,她像往常一样,沉默的双手插兜跟在后面。
脚下的石板路变成了泥路,郁溪发现地势在逐渐走高。
直到江依真的带着她开始爬一座小山,她微微吃了一惊:“这是……”
江依在前面挺得意的回头:“怎么样,没来过吧?”
从石板路变泥路开始,江依就脱了脚上的高跟鞋,这会儿拎在手里摇摇晃晃的。江依猜郁溪没来过这山的原因,是因为她猜根本没人来过这山。
当然说这是山有点抬举它了,更准确的说法是一座小土包。
灌木层层叠叠遮着地面,毫无人踏足过的痕迹。祝镇这边石头少,气候又潮湿,泥路总是润润软软的,踩在脚底润润软软的,也不担心划脚。
这小土包是她有天闲逛时无意发现的。很多时候就是这样,越是本地人,越觉得自己对哪儿都熟,对家门口的东西失去了探索的兴致。
反而是外地人偶有新发现。
那会儿已经快到郁溪十八岁生日了,她就留心记下了。
本来她是走在前面,但走山路的功夫她比不上郁溪,渐渐就落在了郁溪的后面。
郁溪扭头看她一眼,伸过一只手掌:“来。”
江依看了眼,犹豫了下。
郁溪说:“保证不笑话你。”
江依这才懒洋洋的笑着:“小孩儿,人各有所长知不知道?你打不好台球的时候我也没笑话你啊。”
她把两只高跟鞋挪到一只手里拎着,另一只手放进郁溪手里。
郁溪在前面用力一拽,山路就变得好走起来。
江依望着郁溪的背影。
少女是纤长的体格,个子高高的,窄肩,但挺拔,从背影看上去的话,是真很有成年人的样子了。
少女的手心,不知是不是因为走山路走热了,沁着一层薄薄的汗,摩挲在江依的手掌上,潮湿而灼热。
两人都没说话,只有郁溪的牛仔裤、江依的吊带裙摩擦过灌木丛的声音。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