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依怕吗?她曾经很怕的,就像叶行舟所说的,她从十几岁开始就只会演戏,无戏可演,她还能做什么?
只是这会儿,她垂眸看着雪地,不知为什么地上有个碎掉的苹果,就在叶行舟的车轮边,也许是被车轮碾碎的。
这个苹果出现的奇奇怪怪,难道是哪家小孩儿掉这儿的?只是江依看着那苹果,无端端想起去给叶观山扫墓那天,郁溪手里也攥着个苹果,上面有她的齿痕,连她的齿痕都是倔强的。
江依心定了定,对叶行舟说:“倒也不是活不下去。”
叶行舟捏紧拐杖:“什么?”
江依笑了笑:“倒也不是活不下去,只要不怕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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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郁溪再没见过江依。关于给朵朵当家教的事,她去辞职也很顺利,朵朵悄悄告诉她,自己要去国外治病了,也许以后,背就再也不会疼了。
考完期末考,郁溪收拾东西的时候,孟辰辰忍不住还是哭了:“急什么嘛?过完年再走不行嘛?”
也不是不行,只是郁溪是个没有家的人,在哪儿过年,对她没什么区别。
在机场的时候,离愁别绪反而淡了些,因为舒星要出国读研,索性就和她一起走。
郁溪办值机的时候手机响了,她估计是这段时间学校办各种手续的事儿,也没急着看。过了安检又想着先去洗手间,舒星叫住她:“我帮你拿手机和包。”
郁溪递过去。
目送郁溪去洗手间以后,舒星滑开她的手机,也许是从小没用过电子设备,很多时候舒星都觉得郁溪不像个现代人,手机连密码都没有。
她打开郁溪刚才收到、还没来得及看的那条信息,蓦地想起一年多前江依离开祝镇时,让她转交的那张字条,这会儿还在她钱包里,很久没看过了,不知是不是纸张已有点发黄。
她微微吸一口气,把郁溪手机上的信息删掉了。
郁溪从洗手间出来,看到舒星坐在等候椅上看一本书,见她走来笑笑,把包和手机还给她。
郁溪:“谢谢。”
她低头看手机:“咦?”
舒星从书上抬起头:“怎么了?”
郁溪:“刚办值机时手机进来条信息,现在看又没了。”
舒星解释:“手机经常会这样的,有可能只是已读消息延迟了的提示音。”
郁溪也没怎么在意:“嗯。”如果真有什么重要的事而遗漏了消息,对方自然会再联系她的。
又过了一会儿,登机提示广播响了。
舒星站起来:“走吧。”
郁溪:“嗯。”
她把双肩包背在肩上,往安检口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