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江依就看郁溪继续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她倚在吧台边剥花生,剥出的花生米就扔在一个小白瓷碟子里,也不知道要给谁吃。
红色的花生衣子沾了江依一手,郁溪再没往这边看过一眼。
直到轮番来灌郁溪的研究员们都差不多了,大着舌头问:“郁工,你没事?”
郁溪端端正正坐在桌前,不端杯子的时候双手放在膝上,知道的是在喝酒,不知道的还以为在上课。江依不知是不是航天院有很多军*籍人士的关系,郁溪沾染了他们的习气,有时江依都觉得她挺拔的像棵树。
看着她,就觉得她在向天空拔节生长。
郁溪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依然澄澈:“你们看我像喝多的样子?”
研究员大着舌头叫江依:“老板娘,你来看看郁工喝多没?我们都有点高了,看不出来。”
又嘀咕:“郁工这么厉害的吗?”
是啊,江依也在心里问:小孩儿现在这么厉害的吗?
她丢开手里的花生米走过去,走到桌前,在郁溪面前微微俯身。
郁溪的一双眼,黑白真分明啊。白得似玉,羊脂玉。黑的也似玉,黑曜玉。
就那样清泠泠的看着你,像春天的清溪在汩汩流淌。
江依在她面前,双手微撑在膝盖上问:“小孩儿,你现在这么厉害的吗?”
不知是因为她的语气太轻柔、像个怕吓到小孩儿的大姐姐,还是单纯因为她挽在耳后的长卷发,随着她俯身而掉下来一缕。
总之,郁溪的眼尾红了。
像只委屈的小动物,让人很想摸摸她的脸。
旁边都是些喝高的研究员,江依情不自禁颤抖着指尖伸出手。
然后下一秒,就被郁溪打开了,“啪”的一声。
旁边醉醺醺的研究员迷迷糊糊抬头:“什么声音?”
就看郁溪已经站起来冲进洗手间,接着,是呕吐的声音传来。
研究员一愣接着哈哈大笑:“原来郁工也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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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溪冲进洗手间吐得昏天暗地时,自己觉得很蹊跷。
她已经很多年没醉过了,更别提像这么吐。
小酒馆的洗手间很小,藏在后门外,窄窄一间,蹲着都觉得有点转不过身。好在条件比祝镇还是稍好,至少是白瓷的蹲坑。
郁溪吐完后晕乎乎站起来,冲了水,走出洗手间发现外面有个水龙头,又漱了口。
直起身来的时候才发现天旋地转,她很久没这么醉过一个没防备,差点没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