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身穿简单的米白衬衫配黑裤子,现代的简洁美得到了最大的体现,是林琉简单愚笨的脑子里最常见的装束。
劲瘦的腰上懒懒散散地挂着水蓝色的细腰带,腰带上吊着一把古朴的长刀。刀鞘是土地的深沉色,如鹰翎似鱼脊,刀身装在朴实无华的刀鞘里,仿佛带着清寒的露气与迷醉的云气。
淡淡的人的神色笼在出色的面容上,如梦似幻,耀眼夺目,不管是沉浸幽深的眼眸,还是优美灵巧的鼻头,或是厚薄适当的双唇,面上的一切都具有超凡脱俗的美感,如一张遮天蔽日的白纸,观望白纸的人看到的不是白色,而是自己想要的颜色。
等他的视线对向林琉,眸光闪烁,如明亮夜空中所有的星碎裂成一堆,融合一起的光被眼眸接纳,盛放出来的、能勾魂摄魂的弯钩;热烈如降在五黄六月时的火、华贵如生在绫罗绸缎内的花、苦寒如飘在尸横遍野上的魂……
万幸,星海也明白这种声势甚大的情绪外漏不是人能所能承受的。静待一眨眼,全部的浩瀚光彩都藏在了平静的黑眸中,浅显却不简单。
挂着戏谑笑意的星海迈步到白云样的小房子内,想着他的糖豆公主会等着他来敲门。
“咚咚咚。”他轻轻敲了敲。
林琉没有理。
“咚咚咚。”他重重敲了敲。
林琉咬了口嘴边的白云,翻了个身,如在云间行走,俗世都塞进了大肚子里。
“咚咚咚!”他将门敲碎了。
林琉睁开双眼立马坐起,挠挠乱糟糟的头发,两瓣嘴唇上下开合,舔舐着刚才尝到的甜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咚咚咚。”他敲了敲空气,却发出了敲门的声音。
林琉被吓着了,探出一颗慌里慌张的小脑袋往破碎的门上看了一眼。
一只手,只有一只手,只有一只手被林琉看见。
那是一只美丽的手,力量感与脆弱感完美融合,似是巧妙配合的白杨树为骨,轻薄、清凉的蜻蜓翅膀做肉,高山之巅的雪水融化而注入月光凝成的血管中,整齐的指甲是笛子的幽清乐曲。
憨林琉脑中只有美丽,他被手捕获了,就像被声音捕获一样。
“我是被摄取魂魄的火,等待着飞蛾的到来,烧灼的那一刹那,我心已活,可它已死。呸呸呸,狗屁,我已活,他也活了。”
林琉呆愣愣地想着,不知所措地来回搓手。他发现左手的小指热得难受,就像他的心一样被爱的火焰烧灼着。
这只手的主人很有耐心,敲了很多下空气,无声无息,带着让林琉怜爱的憨气和正经的严肃。
“他真可爱。”林琉垂下眼睛呆愣愣地想。手指抓着白色的云揉吧揉吧,一阵酥痒附上了心间,扫弄着他被情围困很久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