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吗?”
“嗯,还有其他人,他们是道貌岸然的畜生,坏到骨髓里,但为什么他们非要在我眼前露出面目可憎的本性,我他妈不想看,我宁愿相信他们一个个都是君子,都是好人……”梅少爷按了按自己的额头,他的手移到唇边,又用力地抹了一把下巴,发出了一声长长地叹息。
听着梅少爷谵言般颠三倒四的话,t感觉自己内心深处也在被狠狠地拉扯磨拽。
他以为是原始依赖症在作祟,他依偎在梅少爷灼热的怀中,却觉得身体渐渐发冷,闭上眼睛,身体似乎回到那一天,回到那个冷风如刀的冬日。
“是啊,为什么要在我面前露出面目可憎的本性。”
中心城的冬天好像小众金属乐,尖锐、任性、呛口,不屈从于群众的喜好。
寒风在建筑群间的狭窄罅隙中经历无数次被挤压,变成了冷兵器。如果你还穿着一条单薄的长外套,努力把自己上下裹成一只畏缩的茧,会更觉得冷。
那一对衣着光鲜的夫妇,看起来穿得很暖和,即使是这样的天气,女人依旧戴了成套的珠宝,耳畔、颈边、脖子上,红得滴血的玛瑙错金银,末流的品味没有为她的美色增加半分,反而显得俗不可耐。
t还记得他们的眼神,那种仓皇失措就像是深藏穴处的啮齿类小动物,陡然遇到了光照。
灼热和明亮让它们无处遁形,只能惊恐地睁大有黑无白的鼠目。
t曾无数次设想过久别重逢时的情景,想象他们的脸上应该浮现出怎样的神色……最坏的设想也不过如此。
他们因为这个突然出现在街头的孩子而惊慌恐惧,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怪物,脸色骤然苍白,两人相互紧攥着对方的手,仿佛全世界只剩下彼此能依靠。
多么可恶的成年人。
t低下头将自己的面孔埋入衣领中,他的所以情绪化成灰烬,一切的喜怒哀乐都变为麻木。
他想如果他们曾给过他悲惨命运一个怜悯的眼神,他都会放弃那条的荆棘血路。
他第一次认识到,亲缘也不过是虚伪的东西,什么血浓于水,什么母子连心。
自私自利的人永远在第一时间担心自己,甚至不觉得这也是一种罪恶。
既然这样,那就用死亡来抵消。
第37章
伤寒坐在烟雾缭绕的中心, 板着一张本就没什么人情味的脸,操作着基地那台巨大的终端主脑,尽职尽责地进行播放影像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