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我能随意猜忌的。”
“你们内部的事情,我插嘴就是找骂,不过也没事,三局那位大姐头给反革支了把伞,现在妇孺皆知,你们近期不会太危险,”辰月初笑眯眯地说,“你知道他是怎么搞定这位的吗?那可是顶难啃的骨头。”
“不知道。”陈栎实话实说,他确实不知道。
“也是,你不必懂这些,”辰月初伸了个懒腰,“有我和反革这样的人,为这些事操心失眠。”
“你是来找我诉苦的?大人物。”陈栎淡淡地说。
两人已经走到了建筑的脚下,一侧堆着很多大小不一的土砾和石板,表明这是一座很有年代的建筑废墟——这种旧式材料近几年很少能见到。
随着接近,陈栎看到一些老旧的焦痕,这里残垣断壁,所有的砖墙都被用一种很粗糙的手法剥离掉,连楼梯都没有放过,每一段阶梯都被打断了,钢筋条四处支出,断口处已经变得光滑,裸露在夜色中,闪烁着寒光。
“这里不错吧,”辰月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没有一点束缚。”
陈栎环顾四周,这里太过残破,他无法想象这座建筑之前的样子,“这以前是做什么的地方?”
辰月初带着他绕到外侧,踩着那些突出的钢筋条,两人爬上了这座建筑的最高处。陈栎突然有些理解辰月初所说的“乐园”——小孩子总会喜欢攀爬游戏,实现幼稚的征服欲。
踩着钢条搭成的空洞的平台,辰月初指了指远处,那是一片灯火辉煌的街区,和这座骸骨般的建筑仿佛存在于两个世界。
“这里风光不错吧。”辰月初的头发被风吹过,露出洁白的额头,他的两条眉毛锋利而优雅,不怒自威。
陈栎将双臂环抱在胸前,“不愿意告诉我,为什么还要带我来。”
“没有不愿意,只是我一直在想这里算什么地方,”辰月初说,“这里曾经是牢狱,关着很多‘人’,也有人说他们不是‘人’,但说是牢狱总没有错。”
“和辰茗有关,对吗。”陈栎语气冷淡。
“真聪明,不愧是我弟弟。”
陈栎不接这茬,继续发问,“这里也被烧过,因为什么?”
“就是走火,没有什么特别的,烧坏了很多实验器材,实验体也失踪了,”辰月初说,“阿姨也因为连带责任降过一级,她那时候才二十七岁,就已经是少将,我现在也不过是少将衔。”
“走火不会把楼烧成这样。”
“当然不会,在阿姨离世之后,这座楼的每一寸都被仔细的搜查过,还有眼前的这一大片土地,他们用了最先进的金属碰撞反应仪器,就算是细如发丝的芯片也能被找到,但是他们整整找了五年,把这座楼刨成了这样,让这片土地荒废,也什么都没找到。”
“他们在找什么?”
“实验记录。”
“所以辰茗把它藏在了什么地方?”
“就在这里,”辰月初指了指脚下,“在地基的夹缝里,他们没有想到这里的实验书是用纸写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