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吧。”
“你是因为他犹豫,还是因为自己犹豫?”辰月初说,“义务体的生命可是个未知数。”
陈栎一怔,“什么意思?”
“能活到四十岁的样本非常少,”辰月初说,“当然这个统计很有局限性,毕竟谁家也不会把义务体养到四十岁。”
辰月初的话连同一根钉子猛地敲进他的太阳穴里,震得整个脑子嗡嗡作响,眼前的画面瞬间恍惚起来,陈栎有些艰难地挤出这句话,“……不、要、再说这三个字。”
辰月初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抱歉,是我不礼貌。”
陈栎把额头埋进手心,忍耐着头晕,他的精神力陡然变得有些脆弱,声音发飘,“我以为我们还有很长时间。”
“别把我的话太往心里去,也许这个未知数让他能活两百岁呢。”辰月初拍了拍他的肩膀。
两人已经走到了内置通道的尽头,陈栎不再往前走,即便周围的监控都已经被干扰,但也不是完全的安全。他靠在墙壁上,脸色有些发白,他感觉到脑子里的神经还在战栗不休。
“最近不方便见面。”陈栎强打精神对辰月初说。
辰月初点点头,“对了,我刚得到了一个消息,未来可能会全面禁卖纸张和火机。”
陈栎皱起眉头,“就因为忉利天的火灾?”
“最近发生了很多起纵火案,比之前翻了二十倍。”
“这并不是好的解决方法。”
“没办法,G要掏不起救火的钱了,”辰月初耸耸肩,“我走了,外面怪冷的,你快进去吧。”
看来梅少爷点起的这场火,真的烧遍了整个中心城,并将这个时代烧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陈栎捂着额头,耳鸣和恍惚变成了头痛,他靠着墙的身体慢慢地滑了下去。
他听到脚步声,但他动弹不得。
忽然,他感觉到熟悉的热度从脖子一直爬上后脑,像温暖的洋流注入冰冷的海洋,化开一切挛缩的、皱巴巴的疼痛。
“怎么了,嗯?”低声的询问,温暖的掌心,这是安慰剂还是止疼药?
他感觉到身体渐渐能动弹了,贴着墙壁坐倒在地上,用力地吐出了一口气,好像真空压缩在肺里的冷气。
“没事,”陈栎拍了拍烟枪放在自己肩颈处的手,“别一脸看重病号的表情看着我,不吉利。”
“辰月初和你说什么了?”烟枪皱着眉问。
“他说……”陈栎突然自顾自地笑了一声,“他说让我别耽误你。”
“这话倒说得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