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遛进更衣间,徒手敲碎脆弱的隔间锁,把锁子的碎屑收走,从里面抽出了这个倒霉蛋的员工卡。
有了员工卡,陈栎顺利地乘上电梯,背身避开电梯监控,畅通无阻来到顶楼。
顶楼分属于三家不同的公司租赁,此时只有最里面的办公室还亮着灯,陈栎径直走过去,走到亮灯的办公室前,单向玻璃门自动开启。
他走进去,里面只有一个埋头办公的男人,正在手写板上不停地记录着,甚至连抬头看一眼这个不速之客的功夫都没有。
陈栎靠在门边的单向玻璃墙上,安静地等待着男人结束办公。
男人就这样在他的注视下又办公了近两个小时,才把手写板插回间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抬起头来。
只见他满脸倦容,鼻子上架着一幅眼镜,眼睛短暂地失焦又找回焦距,他伸手把眼镜取了下来,揉了揉鼻梁。
“不好意思,我刚刚在开会,”男人说,忽然他挑起一边嘴角,笑得有些玩味,“你溜门撬锁的行为严重违反了治安法。”
“你能跟踪我,我就不能来找你吗?”陈栎说。
男人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直的颈椎,然后绕到办公桌的前方,靠在桌沿上好整以暇地看着陈栎,“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妹妹的紧急通讯地址填的这里,我来碰碰运气,”陈栎说,“你倒是很疼爱她。”
“你怎么知道是我在跟踪你?”男人又问。
陈栎冷笑了一声,“你的员工水平太差劲,你也不怕我手一滑宰了他们。”
“我知道你们有限杀令。”
两人一个靠在门边,一个靠在桌边,眼神冷漠,姿态戒备,仿佛中间有不可逾越的透明墙一般。
陈栎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忽然感到有几分恍惚。不知是时间过得太快,还是变故陡生太多,他突然没有力气去猜忌这些曾经熟悉的人。
“你老了。”陈栎淡淡地说,
“人总会老,”男人说罢,随手拿起桌上一个反光的物件照了照自己的脸,“啧,怎么又长出两根皱纹。”
男人前后不一的言行,让人一时分辨不出,他对于年龄这个问题到底介怀与否。
“你找我有什么事?”陈栎直奔主题。
男人放下反光物件,双手环在了胸前,“你怎么不问问我是怎么找到你的?”
“辰月初能找到,你自然也能找到。”陈栎说。
“我以前也以为你死了,”男人说,“小任还伤心了很久,她以前很喜欢你,总嚷嚷让茗姨把你嫁给她,可惜茗姨说什么都不同意。”
“我比她大七岁。”陈栎冷淡地说。
“七岁也没什么大不了。”男人笑着说。
“我走的时候她才九岁,”陈栎又补了一句,“我‘死’的时候她才十一岁。”
男人耸了耸肩,“这么一说确实有些不合适。”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陈栎又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