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以压抑喜悦,奋力地顶着风雪迎了上去。他用双臂环住烟枪的脖子,把脸埋在烟枪的颈窝里。
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他低声地笑了起来。
“你到底在开心什么?”烟枪的声音有些哽咽,带着无奈。
陈栎不说话,只是用力地搂紧烟枪的脖子,像只小啮齿类动物一样偷吃他身上的体温。
两个衣着单薄的人傻瓜一样在漫天大雪中拥抱,寒风吹乱头发和衣角。银白的头发和雪,漆黑的夜和黑发,像是一副浪漫主义画作。
直到浑身都被吹透,两人才挤作一团奔回家中。
恒温系统的室内温暖舒适,两人脱下落满雪的单衣。烟枪看到陈栎胸前贴着的药布,他再度被这个现实打击到,整个人顿时颓丧起来。
陈栎把烟枪拽到外室的沙发上,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然后他把老妇人的话从头到尾一字不差地复述给烟枪,然后又把温元帅的话也说给烟枪听。
听完烟枪愣在原地,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陈栎没有等他的回应,抬起膝盖压在沙发上,然后把烟枪按倒在靠背上,凑近嘴唇上轻轻啄了一下,他感觉到烟枪冰凉的嘴唇在发抖。
“你害怕我啊。”陈栎笑着说。
烟枪有些恍惚地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总是擅作主张。”
“为什么…”烟枪艰难地说,“为什么是你,你已经承受了那么多……”
陈栎只是垂着眼帘,认真地亲吻烟枪的嘴唇。他不说话,仿佛天底下只有这件事是他感兴趣的,其他都无所谓。
烟枪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他抱住陈栎的腰,一把将他甩到了自己身下,用自己灼热的体温去覆盖陈栎。
陈栎幽深的黑色眼睛平静地看着他,那双眼睛里没有切实的喜怒哀乐,只有烟枪的身影。
银白色的头发,琥珀色的瞳仁,锋利又漂亮的眉眼。
“老烟,我有没有说过,”陈栎轻笑了一声,“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长得真他妈好看。”
“老子什么时候也得以色侍人了。”烟枪的嗓子低沉微哑,蛊惑力深藏其中。
“给你个以色侍我的机会。”
“那敢情好,要我脱衣服吗?”
“还废什么话。”
烟枪小心地拨开陈栎胸前的衣服,那一小块药布露了出来,他轻轻地动了动手指,感觉着下方那块看不到的金属。
它掌管着陈栎的生命。
“老烟,帮我把链子解下来。”
烟枪依言把那根金属小棍解了下来。
陈栎靠在沙发上,伸手霸道地把烟枪的头按下来,然后把链子给烟枪戴上。那根特殊金属材质的小棍垂在烟枪白皙的胸口,看上去很契合。
“什么意思?”
“我之前说过,要把这条命给你,”陈栎说,“现在,给你了。”
烟枪浑身一颤,仿佛被电打了一般,他看着胸前的那一小块金属,又看看陈栎,然后他眼眶慢慢地红了起来。
“关灯。”陈栎突然说。
下一秒屋内一片漆黑,所有室内光源切断。只有窗外的霓虹街光迟钝地投进来,昏昏地涂抹着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