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栎摸了摸烟枪手腕上卷着皮的勒痕,有点后悔,“早知道你那么听话就拿衣服捆了。”
烟枪苦笑,“你真怕我闯门啊。”
“我怕你忍不住。”
“忍得了,你都能忍得了我有什么……但你要死在里面,我会杀了里面每一个人。”烟枪的声音变得冰冷。
“不会,我说过,我命硬。”
“命硬也不是这么折腾的。”
“……对。”陈栎点点头,“我以后尽量少惹麻烦。”
“那还是你吗?”烟枪笑。
“老烟。”
“嗯?”
“我是不是从来没说过…”
“什么?”烟枪的手指又揉上他的下唇,揉得他说不清话。
他一心烦,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算了。”
“什么什么?唉,你快说快说啊。”烟枪着急起来,整个人在他脖子边拱来拱去。
“……”
一条装成家狗的野狗。陈栎腹诽。
“我不逼你了,不想说就不说。”烟枪放荡不羁的灵魂又重新回到成熟稳重的壳子里。
“说我喜欢你。”陈栎说着笑起来,深黑的眼睛被窗外的霓虹灯映得流光溢彩,“我说过没有?”
烟枪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嗫嚅着说,“没有…”
“好像也没那么难说出口。”陈栎自言自语。
“我刚刚差点哭了。”烟枪说。
“求你别,你在我心里的形象越来越软了,软趴趴的,”陈栎在烟枪鼻尖刮了一下,“是不是以后掐你一把你也得哭两声。”
“可不是嘛,你得疼我。”烟枪得了便宜还卖乖。
“好,我疼你。”陈栎满口答应。
“那就别再有这样的事,”烟枪声音里饱浸湿漉漉的委屈,“我受不了,我…我都快疯了,唉,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陈栎心里一疼,他想起祝清愿的话,想起站在风雪里等了他整整三天的人。还想起辰茗对他的告诫——他绝不能失控。
他想烟枪又何尝不是如此,痛苦到极点却必须强逼着自己不能失控。
“嗯…再也不会了。”陈栎说。
“抱歉,我不该这样,”烟枪声音沉闷,“怪我不够强大,不能替你挡下。”
“你已经——”陈栎的话没说完,眼皮不受控制地合拢,瞬间昏睡过去。
他没来得及告诉老烟,其实他并不是真的睡了过去,而是被生生拽进脑中的“迷宫”。
陈栎的大脑在被费洛图刺激后高度兴奋,出现了第一次明确的刺穿现象——他“借用”了丛善勤的眼睛。
在审讯室里,重回现实之后,大部分时间他都能在高度兴奋导致的碎片幻觉中保持清醒。
但他的脑子里却出现了一个无解的“迷宫”,这是他第二次误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