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呃了一声:不至于吧?
贺迢:因为你的第一顺位永远是纸做的男人,那真是糟糕。
贺迢又给自己削苹果,他的手格外好看,骨节分明,水果刀和手配合得很好,果皮都不会中途断开。
看他削水果都觉得格外赏心悦目。
贺迢:我可做不了纸人,只能产生容貌焦虑了。
这话本该充满指责,偏偏贺迢的口气温柔,反而让池亦真特别愧疚。
池亦真:那个时候你看着也很累。
他抿了抿嘴:我也会担心你的。
他到现在还是很难说出一本正经的关心,别别扭扭,和直播综艺上的热烈大胆若两人。
贺迢嗯了一声。
我现在已经没黑眼圈了,所以你还会喜欢我吗?
这简直是明知故问,特别是池亦真一杀青就戴上的戒指。
此刻两个人对视,池亦真:喜欢,所以什么时候办婚礼?
池亦真工作忙起来的时候很忙,特别是进组拍戏。
空下来的各种采访代言都被推掉,廉启一边心疼一边又关心他的心理状态。
这一次去复查,医生说池亦真比之前好多了。
刻在灵魂的阴霾随着这个世界的感情而散去,快门声都很难勾起他痛苦的记忆。
灵魂的血色被贺迢拭去,池亦真发现自己好像更渴望世俗的关系。
在他原世界没办法昭告天下的同性感情,在这个世界明目张胆的夫夫关系。
能结为什么不结呢?
贺迢:随时可以。
他偶尔很急切,偶尔又很擅长等待。
没遇见池亦真之前,贺迢以为自己终究要孤独终老,也没渴望过过度的亲密关系。
养父母给了他很多俗世日常的温情,却很难勾起贺迢对这种温情的投射。
他没有爱过人,没有想疼一个人的冲动,不怕寂寞和孤独,得过且过。
遇见池亦真之后,他才发现从前所有的不渴望全是一种累积。像是小时候的积点卡,满多少能兑换一个玩具。
他二十九年人生里所有的不渴望无所谓不在乎可能都是一种情绪积点。
在遇到池亦真的时候轰然爆发,在那个夜晚被对方的呜咽所打动,在筒子楼的日日夜夜里化成笼罩池亦真的情网。
把自己也兜了进去。
就是,想对他很好很好,这辈子也好,下辈子也好。
这个世界好,另一个世界也好。
池亦真:随时?那是不是太快了?